胡安·利略敲响陈耀办公室门的时候，发现没有人回应他。
助教思忖了几秒钟，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这扇门。
他看到阿森纳的年轻主教练趴在桌子上睡觉。
利略望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是平安夜。
战胜切尔西后，阿森纳只有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他们就要迎来节礼日之战，对阵西汉姆联。
因此，教练组给球员们在必要的保持状态的训练之后，就放了假。
科尔尼基地比以往要安静得更早。
利略没有可以消遣的活动，在很多阿森纳的职员看来，这个头发乱蓬蓬的助理教练是一个痴迷于足球的西班牙疯子，他的表情常常是不苟言笑的，而且在英国，他也没几个朋友。
在大多数时候，利略都是严肃地出现在训练场上，一板一眼地负责球员们的训练，做着一本接一本的笔记，在下班后就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回到他不为人知的寓所休息。
利略不甘心于只做一名助理教练。他对自己的野心一清二楚。
他时常还会怀念独立执教的日子，虽然那段时光对他来说也很痛苦——他不是不知道怎么让一群实力堪忧的球员取得胜利，但他不愿意接受那些实用、通俗但丑陋的足球。
他固执地想要用独一无二的战术催动一群二流球员踢出一流的足球，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失败。
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怀念那种感觉。
那样的日子会给他希望。
来到阿森纳后，利略把自己的志向平复了许多，而球队在他负责的训练下渐渐成长，拿到一个个惊人的胜利，也部分满足了他的欲望。
不过利略并不觉得那都是自己的功劳。
他开始意识到和能干的职员共事所能产生的效果：
丹尼斯·博格坎普是一个伟大的前巨星，他有独特的训练理念，能够从技术细节上辅导球员变得更好。
安东尼奥·平图斯，这个看起来像个黑帮打手的小老头，是利略见过的最天才的体能教练，在平图斯的手里，可以锻造出一支体能惊人的球队。这是宏大的战术构想要落地的基础。
以及……阿森纳的主教练。
陈耀的年轻一度让利略充满怀疑，但利略从没怀疑过这个主教练的勤奋。
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足球中来了，像现在这样的晚上，陈耀还待在科尔尼基地的日子并不算少。
如果说利略的生活单调乏味，那陈耀的生活也不遑多让。
某种意义上，我们可能是一类人。利略想。
而且这名教练有一些让人讶异的才能，他指点下的球员或早或晚，都会迎来质变，有飞一样的进步。
利略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咳嗽了两声，“教练，时间不早了。明天下午我们就要比赛了。”
“哦……？”陈耀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哦，胡安，你也没走。”
他抓了抓头发，长出了一口气，“我再整理一下思路……马上就下班。谢谢你，胡安，你没必要待到这么晚的。”
“嗯。还有这个，不要忘了看。”利略没有多说，往桌上丢了份文件，退出了房门。
陈耀看到房门被关上，电脑的蓝光幽幽地照在他的脸上。
已经十二月二十五号了。
他有很多困惑，也有很多执念，他在迷雾般的路上摸索前进。
陈耀抚摸了一下桌上的日历，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了。
他拿起桌面上利略丢下的那份文件，这是一份初步战术报告，针对的对象是阿森纳在欧冠八分之一淘汰赛的对手。
拜仁慕尼黑。
……
节礼日，厄普顿公园球场。
英超第十八轮。
阿森纳对阵西汉姆。
阿森纳攻势的凌厉稍逊以往，连续高强度的比赛对球队的体能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即使有安东尼奥·平图斯为球队做了体能储备，也不能让阿森纳在三天两赛的强度下个个龙精虎猛。
但英超排名第十七名的西汉姆联在主场球迷的助威下也只支撑了二十分钟。
凯文·德布劳内在肋部乐此不疲地突破传球，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如鱼得水的区域，最近，德布劳内的状态越来越好。
<divss="contentadv">二十五分钟，德布劳内又找到了一条线路，把球做到了奥利维尔·吉鲁的身前。
吉鲁这次总算没有把饼吐掉，破门得分，把比分改写为一比零。
“感觉很不错，凯文。”吉鲁乐呵呵地狂搂德布劳内的脑袋，感谢比利时人的助攻。
“奥利维尔，要是伱每个球都能有这样的效率，我一个赛季能有二十次助攻。”德布劳内说。
上半场随后的比赛很轻松，西汉姆联球员就像急着回去度过剩下的节礼日，没有给阿森纳球门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