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一场大雪席卷而至。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着大片的雪花,宛如天空中的银河倾泻而下。
屋檐上挂着冰凌,树枝上披满了银装。
县城外的小溪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清澈透明。
城内百姓穿着厚重而暖和的衣物走出家门,在纷飞的雪花中前行。
长此经往,这刘屠夫每次见到齐修,都会张口揶揄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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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他虽不是独子。
“娘还想请您帮咱家写个春联。”
却在老书生从小教导下,写了一手好字。
察觉铜板的数量不太对,齐修诧异一下,就要把铜板递回去。
掸落肩上积雪,齐修拎掉炉子上坐着的铜壶,将冰冷麻木的双手伸到煤火上方,轻轻摩挲着。
“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娘亲,我回头带些笔墨就过去。”
淡淡谢了一声,齐修接过肉丝转身离去。
一月前某夜失眠写字时,才突然复苏。
院外木门被叩响。
十六岁时,养父与世长辞,除了三两碎银外,就只有这间只能勉强遮风挡雨的院子。
大过年的,今天也吃一回肉吧。
……
这一个月他只要一有时间就提笔练字。
可他离世时弟弟不过六岁,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不知哀恸神伤了多久。
将近一倍的涨价,让因为一些原因存款告急的齐修大感压力。
抬手遮着风雪,齐修来到门前,拉开院门。
摸了摸怀里的铜板,有了几分底气的齐修来到铺子前。
幽幽回过神的齐修怔怔看着桌上的白纸。
从小就是个弃婴,被一个老书生收养长大。
叼着一根烟杆,乔勇鼻腔吞吐着浓密烟云,对着桌上的春联连连称赞。
风雪深夜。
两年了。
正当齐修望着漫天大雪,睹物思人时。
“乔叔伱谬赞了,我这字也就是个普通水平,没您说的那么好。
墨迹游动而成的水墨文字浮现,呈现出一行行清晰工整的排列。
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白茫茫一片中留下深深浅浅脚印。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凝聚在墨迹纸上,完全沉浸于书写的世界中。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齐修一拢青灰棉袍,双手拢袖,昂头静静望着眼前飘然而下的鹅毛大雪。
“希望过了年以后能好些吧。”
街旁的肉铺让齐修停下了脚步。
感受着双手渐渐温暖起来。
故意高声吆喝了一句,刘屠夫剁刀一落,切下一块巴掌大的瘦肉,蹬噔噔一阵切剁后,用油纸包好递给了齐修。
前半个月宝河县外的商道出了几起命案,来往的商队一下少了许多。
虚空拂动,似如水面涟漪。
连带着城里的物价也涨了不少。
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眼看着书法的熟练度即将圆满,齐修打算今天晚上就一鼓作气将其推到100%。
就拿他写字来说,每一笔下去,感悟涌上心头,下一笔便会有所改进。
他的书法进步程度,甚至比之前一年都要多。
“老天爷保佑吧,希望我十几壶灯油没白白浪费。”
收拾好东西,将已经茈毛败色的棉织围巾在脖子上系好,齐修紧了紧衣袖踏着风雪出了家门。
张口呵出霜白色的雾气,齐修短叹了口气。
一转眼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
原本三文钱一壶的墨浆,已经涨到了五文钱一壶。
难言的晦涩气息自他的体内逸散。
可以说这一个月下来。
笃笃笃——
“穷书生,瞎讲究什么,瘦的跟竹竿似的,也不怕风大给你吹跑喽。”
夜深了。
“呼。”
轻捏了捏小丫头的脸颊,齐修笑看着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蹦跳着离去。
长舒一口浊气,齐修手腕一抬,捻着鹿毛笔的笔尖,轻蘸墨汁,点在了纸首。
好在原身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突然的大笑吓散飞鸟,惊醒四邻!
接过乔萱儿举着的木篮,齐修拉开上面盖着的红布,里面是一整筐蒸好的馒头还有十几枚鸡蛋。
“哈哈哈!!”
看看这书法圆满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嗯,老规矩,二两肉,切成肉丝。”
已经习惯了刘屠夫的嘲弄,齐修面不改色的站在铺子前,从怀里取出钱袋,从里面细数出十枚,放在了案板上。
平铺好一张微微有些粗糙的八都纸。
“为了提升这书法的熟练度,这一月消耗的灯油,比得上寻常三四个月了。”
齐修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穷苦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