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现在也可以作为天使存在,祂依旧可以作为某一部分人的信仰存在,祂依旧可以为祂的信徒提供庇佑,只是天使是这么说的,天使们是这么说的——这是一个异端,名为玛伊雅弥的存在,是一个异端。
她不是异端。
她让我们触及彼此,让我们紧密相连,她让我们知晓各自的思想,各自的思考,我们的思维都在此刻交汇,我们成为了我,我便是我们,我们迈出同样的一步,说着同样的话语,这是她给予我们的,让我们脱离了孤单,脱离了孤独,让我们拥有各位。
她不是异端。
她赋予了我们温暖与炽热,正因为有她的存在,我们才能够不分你我,我们以善意对待我们,我们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欢笑,又可以安慰彼此的悲痛,这一切都是托她的福,我们理应感恩,我们理应感谢,我们理应为她付出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让我来说吧。”男人变得翩翩有礼,“你可以称呼我们为‘集体’,我们现在还没有商量出来一个合适的名字,如果只是用我们其中一个人的名字的话,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公平了。”
“并不需要让你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利,想到什么说什么,这才是正确的不是吗?哦吼……哦吼,让我看看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动作才会显得我很特别……”
叮。
玻璃瓶在那一个手提箱之中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流淌在玻璃瓶中的液体,那些在液体之中流动的色彩,此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这是一个异端,一个异端的信徒。
但是——钟声为什么没有响起来?
巴斯德手中渗出一点鲜红的色彩,他的恩泽正在将那些玻璃瓶中的污染再一次带出来,除了玛伊雅弥之外,除了玛伊雅弥之外的污染。
——我们都知道,扭曲的事物不会回来,我们都知道。
“我所信仰的啊——我所信仰的天使啊!”巴斯德咬紧牙关,他手中的色彩触及到了那个自称为集体的男人,在触碰到的那个瞬间,一种撕裂般的缺口出现了巴斯德的视野之中,就仿佛这个城市被凭空撕开了,暴露出了藏匿在景色之下的空洞现实。
——然后。
集体的手抓住了巴斯德的手腕,一种针刺的疼痛感钻入到了巴斯德的手中,那是荆棘,那是某一朵花的荆棘,这些荆棘刺入到了他的手臂里面,那属于花朵的生命力正在汲取巴斯德的养分。
什么?
这是在这个短暂时间之中出现在他脑海之中的想法,什么?这些荆棘又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那污染之间的冲突为什么仅仅只是撕裂了一部分的景色——这并不符合他的预期,在他所构想出来的可能性之中,这一份污染的冲突至少能够将这个集体给撕裂一部分。
计算出现了偏差。
他能够感受到那一份名为玛伊雅弥的污染沿着荆棘流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他的思想之中出现了更多的思维,有人正在剥开他的脑壳,毫不遮掩地窥探他的一切想法。
这便是属于玛伊雅弥的联通。
“是我们所信仰的天使。”集体说,“我们所信仰的天使都是一样的,终有一天,我们都会真正意义上地理解我们自己,我们本就不应该区分彼此,我们都是同样的存在。”
回应集体这一句话的,是巴斯德的拳头,既然恩泽和污染本身并没有造成一个有效的结果,那就换一个方式,玛伊雅弥的信徒会聚合各自的思想,但那些‘人’所使用的依旧是同一具躯体,是同一个身体,而且,是作为物质存在的身体。
既然是物质上的存在,那他的拳头就能够砸在集体的脸上。
砰。
因为相互作用力而导致的疼痛感并没有让巴斯德停下,在拳头砸下的时候,那些色彩再一次崩裂,手提箱之中的色彩也是如此,那些存放在玻璃瓶之中的液体带着颜色一同翻涌,一同在这些玻璃瓶之中碰撞。
污染。
——我知道的。
巴斯德知道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一种亵渎,在那些存在被定义为异端的时候,他依旧去收集了那些存在的痕迹,那些被称为污染的痕迹,按照人的认知,污染本身就是一种不祥和亵渎的象征,这只是每一个人都会拥有的好奇心而已。
这真的只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好奇心而已。
曾经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他并不具备那一种求知欲,也就不会来到这里,那些玻璃瓶和罐子也就不会存在,他或许会在自己的家乡过一辈子,如父亲一样,或者如母亲一样,就这么度过,没有任何的意外。
求知欲是一把双刃剑,因为求知欲,人们才不断前行,他们探寻着他们未曾创造出来的事物,也探寻着每一种可能性的边界,然而,这一种探寻需要一个边界,若是触及到了边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