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今宵可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昏黄的烛光下，少年温和地询问着面前神情紧张的美妇人。
他面容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只是嘴角翘起的弧度让他显得有些邪异。
雍容的妇人眼神迷离，下意识就想要点头，却在最后一刻恢复了清醒。
大户出身的妇人心里其实什么都懂，可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又怎会因为虚妄的梦境，在这黑夜孤身来到这里？
顺着任以道古怪的视线，妖魂低下头……看到了一具眼熟的身躯。
桀桀桀桀！
？！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随口揭穿，震惊之下的妖魂连掩饰都忘了做。
妇人：？
“当然，信不信随你，我是都无所谓的啦。”
妇人美艳的面容非但没有因为憔悴而减分，反倒因为羞恼的表情加深了惹人怜爱的气质。
“这里确实是仙狐观，但可我不是你口中的‘狐仙’啊。”
神像化作了一只硕大的无头狐尸，皮毛上遍布着血肉模糊的鞭痕，可以看出遭受过何等非人的折磨。
眼见对方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任以道也不能没有表示，毫不客气的朝她伸出了手。
“再说了，是谁告诉你……”
任以道回过头，对着狐尸残留的愤怒妖魂劝说道：
“狐仙大人！请您救救我的女儿！”
“那……”
是谁这么不爱惜小动物？
哦对，是我。
“我已收下你敬献的祭品。”
“喂喂喂，这就破防了？心态还得沉淀啊。”
她打心眼里对此有所抗拒，毕竟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
“我是人族修士？”
而在被拒绝后，任以道并未失望，转而认真开口：
“那就把脚拿开啊，你踩到我席子了。”
妇人的女儿并非患病，而是被这狐妖用术法生生抽走了一魂二魄。
乡人敬之，筑仙狐观，敬献香火。
任以道悠闲地咀嚼着糖豆，啊不，妖丹，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知道啊。”
性善，好与人嬉，善祈雨。
他是想和自己……同席共枕吧？
任以道并未说谎，此地真的没有狐仙。
“啊？！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财？区区凡人家财，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真的，信我！
看着少年好似印在脸上的不变微笑，美妇在沉默片刻后突然惨笑起来：
“这也叫秘术嘛？你比我想得还要没见识。”
得加……不行，这么有趣的事情加钱也不能轻松同意。
……
“你不知道？”
然而就在任以道准备手动让它闭麦的时候，刚才还愤怒不已的妖魂，却忽然大笑起来：
那是它自己的尸体。
“不！狐仙大人祂明明……”
看着对方愈发失魂落魄，任以道不自觉舔了舔嘴角。
哈。
“并降下你所期望的赐予。”
他低头看着妇人磕头时留下的血痕，嘴角上翘。
“……好吧好吧。”
“妖气会杀死那女孩儿的哈哈，是你害死她的！哈哈哈哈……”
但少年微笑摇头，满不在意：
“喏，好好看看，觉得我像狐狸吗？”
再次为狐妖的无知而感到遗憾后，任以道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挑起上面的一滴泪水，送到嘴边舔舐。
任以道懒散地坐在无头神像的脖颈上，笑看着妇人惊呼着踉跄后退，却丝毫没有扶她几把的意思。
看着狐妖魂魄气急败坏的模样，任以道却是随手将手中的另一半妖丹扔进口中，然后含糊地问道：
“什么糖豆？”
后遇仙，慕道而求长生，随侍左右。
“色？你虽姿色不凡，但百年后不过枯骨一抔，对我来说不过是徒增烦扰。”
朦胧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如梦初醒的狐妖因为残酷的现实而彻底陷入了恐慌。
“啊！”
是惊慌？愤怒？还是焦急？
但它失望了。
“不要。”
赢麻了。
山有狐，积年而成妖。
也不管妇人的反应，任以道自顾自地说着：
妖魂讥讽地看着仇人，想要欣赏他脸上的表情。
对这次捡来的无本买卖，他的评价是非常满意。
“你这天杀的家伙！居然如此侮辱我啊啊啊啊！！！”
我死了？
而且也被人抽魂了？！
“你！你为何会我狐族秘术？！”
“此愿……足矣。”
妖魂：“……你妈的。”
是梦……不对！
掌心中多出的半颗红丹尚有余温，仿佛提醒着美妇，刚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