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明白吗?真遗憾,我难得给人讲解得这么细致。那么,简单一些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虽然你们将我的仙法贬称为别离之毒,但是,并非所有中毒的人都蒙受了损失,反而有人从中受益良多,不是吗?这其中的规律也非常简单,我并没有刻意设置谜题难关,你们应该是从最初就一目了然的。呵,痴情者死,薄情者生,有情人终反目,无良徒得逍遥……所以,只要遵守这个规则,作一个烂人,这别离之毒,对你们而言就非但无损,反而是如同大律法一般的良性庇护。”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这个问题,却是当真让白澄一愣,随即便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小家伙,实在太有趣了。这是个好问题,但也是个很蠢的问题。如何破解别离之毒?想理解这个问题,要先理解什么是荒毒?严格来说,荒毒并不是毒,而是仙法,是神通,是君臣秩序,是我们天之左的大律法。而所谓别离之毒,则是我以仙躯残心划定的,独属于白澄个人的律法。所以,你想要的答案很简单。杀了我,这别离荒毒自解,又或者你们拥有更胜我一筹的调律神通,能在律法层面将我强压下去,那也可以。只是,想要用天之右的调律术来调天之左的律法嘛,上一个这么尝试的人,现在还在孽土幽壤里沉沦着。”
被扭曲意志,堕落魂魄,亲手摧毁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伟大事业才是。
说着,白澄忽然张开手,只见掌心里一阵电弧缭绕,而后露出一个漆黑的小点。丁南关看得分明,头皮简直为之发麻。
于是白澄也就了然:“原来你也不知,看来只是些许意外,小家伙,你最近的运气,应该很好吧?”
丁南关紧咬着牙关,宛如嘶吼:“你没有问题,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准备好提问的代价!你的神通并不是什么别离之毒,而是等价交换!你要做成一件事,就必须先做一件与之相反的事!所以你才要与我一问一答,所以你破坏一桩姻缘的同时,还要成就一个烂人,你……”
于是白澄有些许失落。
落在这样的恐怖之物手中,死亡,早就不是最严酷的结果。
“好啦好啦,别吼了,外面听不到的。”白澄说着,轻轻点了下头,于是丁南关燃尽一切的嘶吼便戛然而止,他张不开口,发不出声,甚至没法让真元自由流转。
说完,她垂下目光,看向丁南关,却见对方已被这短短几句话,惊得骇然无语。
何况,就算对方只是个假借逝者之名的冒牌货,她也已经用不可思议的战绩证明了自己的本事——孤身一人,穿越重重阻碍,来到山垒要塞的夹层之中,肆无忌惮地与自己在此滔滔不绝地对话。这样的本事,是不是白澄本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具体时间,是新仙历1202的8月10日……”
白澄闻言,双目不由一亮:“哦?锁定锚点?祈愿?奉神?祭祀?唔,我大概明白了。但是两年多前,具体是什么时候?”
丁南关闻言,不由好笑:“你既然都能算到我会来这里查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如何维持的清醒?”
白澄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我想听你说。也不要急着抗拒,反正拖延时间对你有利,你不妨多和我说说话,说不定就能恰好遇到有人撞进来,将我这幕后黑手当场拿下。”
白澄笑道:“不完全是……好了,不要那么死板地计较一个换一个的规则,把我的问题回答透彻了,我自然也会为你解释地明明白白,不然咱们就算是在这里拖延时间,也只是无效拖延。”
她如今的形貌依然清秀活泼,令人见之就不由感到亲切,言辞语态也颇为温和,不含半分压力魄力。但是,她每吐出一个字,丁南关都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在被人用力握攥。
白澄说道:“当然可以,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维持清醒的?”
丁南关毫不迟疑地作答道:“作为情报人员,我在两年多前,接受过一個很奇怪的命令,要求我们在怀疑自己意识不受控制的时候,要在脑海中,尽力锁定一个锚点,那样就能在关键时刻恢复清醒。”
疼痛尚在其次,那种如临深渊的恐惧感,却堪称致命,让他恨不得立刻蜷成一团,低声呻吟,再不理会外物变化。
丁南关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啊,那我就陪伱说说话吧,但只有我说并不公平,咱们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可以吧?”
……了吗?
另一边,白澄见自己几次探头,都只让眼前小家伙浑身颤抖地别过头,便无奈耸了耸肩,不再逗弄手头的猎物,而是轻声说道:“当然,我知道,你实际想问的是,有没有什么取巧的办法,比如一句口诀,一件法宝,一个特殊的阵眼位置……很遗憾,这样的诀窍并不存在。想要解毒,就堂堂正正来战胜我吧。毕竟,我也是堂堂正正踏入你们的主场的……好啦,我回答完毕啦,咱们的问答环节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面前这位女子,是白澄,是与尊主鹿芷瑶,灵山当代山主王洛修行于同一时代,一度登天的真仙人!是理应在天劫之时就随天庭一道不幸陨落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