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主持八方削福阵的体验,出乎意料的玄妙。
然而,先不论这玄妙的体验本身,单单出乎意料这件事,就非常致命了。
因为他此行前来月央所要做的,绝不是可以出乎意料的事。
就宛如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行错半步就是万劫不复。
白澄不由失笑,继而郑重回答道:“事发前,我不曾对他有任何歹意,更不曾伤害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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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澄既然刻意省略了这些事不提,那就……姑且先不提吧。
“……所以,这就是你的经历吗,白师姐?”
王洛下意识地有些难以置信。
在同一辈的灵山人中,以大师姐鹿芷瑶最为惊才绝艳,但她才华横溢的同时也惯于作死,有一百分的本事偏要去做一百二十分的事,所以她其实也输过,败过,只是些许挫败对她而言无足轻重,只会刺激她下次练到一百五十分,再去挑战一百八十分罢了。
而现在……
“白师姐……”
于是背负了全村希望的王洛,就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身上是没有容错的。所以,在他意识到敌人是白澄后,他的每一步就都要经过最严密精确的算计,以及一次又一次地复盘验算,以确保实操过程中,不能出现丝毫的意外。
不知过了多久,王洛才感到自己那冰冷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暖意。
“我还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坦然答我:整个过程里,你有没有对不起秦牧舟过?”
尽管眼前所见之人,只是白澄在他意识中做出的投影,但这个投影和记忆中的白澄相比,当真是面目全非。
而他,本以为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视觉,听觉,嗅觉……五感已经尽数废掉了。那近乎麻木的痛苦告诉王洛,有人挖去了他的眼睛,割掉了他的舌头,刺聋了他的耳朵。
白澄说道:“因为我们都在红尘凡世有各自的家族和牵累。白家当时在我的斡旋之下,成为了新天庭的仙仆。而秦家却在他的带领下,趁乱杀死了数尊真仙,将真仙遗蜕掠夺殆尽,结下了无法化解的深仇。”
“那么第一个问题,秦师兄他为什么要背叛你?恕我直言,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你们彼此相爱,程度无分高下……”
王洛又问:“所以你才变得像现在这般……愤世嫉俗?”
“不,你并不清楚。”
唯独白澄,她是没有输过的。
客观理性来说,接下来的话显然不听为好,但是……
听到此处,王洛忽然打断。
白澄说道:“愤世嫉俗?区区世俗,如何能化解我心中的怒火?这是我重获新生的道之所在,如同人的吃饭饮水一般。”
王洛听得眉头大皱。
那些被分别镇压在幽壤各处的肢体残片,不约而同开始萎缩、腐朽、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烧灼。它们本是一道道枷锁,用以彻底封锁他沿着原先的轨迹寻回力量,但她却不知道,早在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屑于再沾染任何一丝与她有瓜葛的东西了。
上一次的梦境中,来自挚爱之人的锋芒,贯穿了他的心脏,断绝了他的一切生机,死亡令梦境霎时破碎。
说到此处,白澄不由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压抑心中残火的波动。
王洛不由苦笑:“好,这下作茧自缚了,那我便洗耳恭听吧……不,刚刚的故事,脉络已经相当完整,不如让我针对性地提一些问题吧。”
选择?
重要的是,即便到了家族反目的这一步,也不意味着两个人之间要用那么决绝的方式来伤害彼此,秦师兄他……并不该是那么狠辣的人。
他用这一丝丝、一片片的残状火,点燃了体内属于过去的一切,也点燃了体外的一切。
王洛不由感到有些好笑,但很快就意识到这种好笑本身,才真的好笑。
而这个梦境,居然紧接上回!
“天劫时,九州大陆上的人被分为了两种,一种是自己人,一种则是为了让自己人活下来,必须要去牺牲的人。你……可以将那个时候的世界,理解成一条即将翻覆的小船,而船上承载了太多的人。”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然而这一次,王洛惊讶地发现,随着梦境中的时间一点点流逝,那覆盖全身的死亡,竟在一点点褪去。
而对此,无论是鹿芷瑶,还是鹿悠悠,竟都不约而同作壁上观,仿佛受到了什么强力约束,只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唯一能自由行动的王洛身上。
这个过程,用了足足七百年。当他终于苏醒,从幽壤中挣扎而出时,原先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枷锁,已经全然不值一提了。
他终于隐隐猜到了白澄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事实上,两人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在南辕北辙了,后面的针锋相对根本是必然!
从最最开始,两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