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月央人耗时近两年的史诗蜃景在茸城首映,而开篇宋一鸣陨落的画面,简直像是用刮骨刀在跳动的血肉上冷酷刻画,让人想忘也不可能忘掉。
这句话,却是让王洛心头不由一跳。
“所以,白师姐……”
白澄又说道:“有些事,大师姐是不屑于藏,也没办法藏的。或许对她来说,巧使妙计一举解决了两大仙盟隐患,是经过千年也无有褪色的辉煌成就……”
“白师姐!”
白澄闻言,似乎颇感惊异:“养母?你是指偷吃师父的灵丹,然后将丹屑抹在你的嘴角,企图嫁祸的养母?还是指,被师父以捆仙锁牢牢锁住手脚不得动弹,于是便怂恿你这个未成年帮她画本子的养母?”
对此,王洛不得不稍作分辩:“其他人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就我的情况而言,大师姐几乎算我半個养母,站在她那边并没什么不妥吧?”
“……”
“舌灿莲花的表演,就到此为止吧……白澄!”
“毕竟也可能是我咎由自取,对吗?嗯,我承认,即便是相较于大师姐,我也从不是什么令人无条件信服的道德圣人,你信不过我并不稀奇……但是,师父呢?”
“不要说这些废话!”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王洛心中一沉,与白澄那须臾的快乐叙旧时光就此终结。
良久后,王洛才以冰冷的语调问道:“师姐要如何才能杀得死师父?”
尽管从记事开始,大部分时间里,宋一镜都在自家的洞天福地,一遍遍地磨砺仙体,以求能无暇飞升。有时候一两年才与王洛见一次面。
轰!
王洛好不容易聚拢的冷静,在这一刻几乎灰飞烟灭。
但在王洛心中,宋一镜的地位是任何人,任何事也无法动摇的。
温馨的笑容下,白澄的话语,却让王洛只感到浑身的经脉都在抽搐。
白澄说道:“的确非她亲手所为,她虽然惊才绝艳,但从来也不曾正面赢过师父……所以,她的选择是兄弟阋墙,她说动了宋一鸣,令兄弟死斗,最终同归于尽。那个画面你应该看过,就在那部精心涂脂抹粉过的太虚蜃景中。”
师父宋一镜……那是他真正的逆鳞!
“什么?”
所以,秦牧舟做出如此重要的决断,白澄真的没有怀疑过,检验过?
事实上,王洛在听到白澄师姐的那段故事时,心中就已经隐隐有所悟了。
“秦牧舟自从意识到与你在仙荒之别的立场相左,就日日神不守舍,长吁短叹,而每次吁叹,不单要随机抓路过的受害者听他倒苦水,还要在真情流露间,流淌出近乎剧毒的真仙‘情殇’,搞得仙盟驻地鸡飞狗跳……这样的废物,仙盟实在消受不起,还是小白你来认领吧。”
叹息声中,白澄的话语,仿佛将王洛带入千年前,身临其境。
这个话题,终归是避不开的。
王洛猛然打断道:“也或许是你在用断章取义的方式离间我与师姐!退一万步讲,就算刚刚的每一件事都确凿无疑又如何?!每一件确凿的事实都可以用一万个理由去作反向的解释!比如师尊真的是被你们推举为天庭新主吗?有没有可能他早就被群仙炼为提线的傀儡?!因此与他情同手足的亲兄弟宋一鸣才会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他安息!”
“你暂且不信也无妨,但此事你可以拿去问大师姐本人,她不会抵赖……至少在你面前,她应该不会。”
“嗯,你猜的没错,当时秦牧舟要我找天庭讨特赦时,是大师姐亲自来向我做得担保。她说……虽然她与天庭已势同水火,双方再无回旋的余地,但她着实不忍心见到灵山上最可贵的一段爱情最终以如此悲剧收场,所以她愿意成全我们两人。她还说……”
白澄反问道:“秦牧舟为什么会站到我的对面,你难道猜不明白吗?他当年为家族所累,而秦家却是被大师姐亲自说服,成为了仙盟的奠基人。”
至此,王洛终于无话可说,只余下一个问题。
“小师弟,你可要记得,如果一个男人,忽然为你采来了你最爱的幽壤牡丹,为伱求来了你一向喜爱的得一寺的禅师墨宝,又在你们七十七年前尽享浪漫的地方,为你鼓瑟吹笙,演绎仙家妙曲……你就该知道,他其实本意是不想交今晚的公粮。”
白澄师姐,你那时候又在哪里?
仿佛是看穿了王洛心中念头,白澄也不由失笑:“原来如此,你现在已经完全以仙盟人自居,毫无保留地站到大师姐那边去啦。呵,不愧是大师姐,明明平时闯祸比谁都多,可是人们总是会不由分说地信任她,跟随她。”
这番话,难以置信,却又让人不得不信!因为它的确很好地解释了白澄的大意,也符合鹿芷瑶在大事上认真时那不择手段的冷酷无情。然后,它还能解释另一件事,一个让王洛都一度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但白澄却用这样的笑容说道:“我当时毫不犹豫地就信了她。你应该记得,我当时虽然最爱的人是秦牧舟,但最信任的人却是师姐。我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