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简直就是通识教材中记载的幽壤孽土的模样。
头顶是一片几乎令人窒息的漆黑,那不是任何夜色,也不是有形的穹盖,而是无穷无尽的无形怨念的凝结。
而这位天上人,如今与顾诗诗分手,无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荒毒作祟,关系都已经明确断掉。而秦钰也不再奢望能与对方再续前缘。所以,来自顾诗诗的这层阻碍,已经不复存在了。
再后来,萧然还被他说动,也大着胆子去摸了黑树,表现却比他这个作丈夫的要勇敢和镇定得多了。
“就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把孩子生下来?!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个伱这样没用的爹!”
萧然有再多不是,对女儿也称得上尽心尽力,哪怕在她被夺走一切,债台高筑的时候,也在竭尽全力供养女儿在学费昂贵的蒙学院就读。所以哪怕她再落魄,再怎么被人嘲讽罪有应得,女儿萧云竹也从未嫌弃过她。
粗重的喘息声持续了很久,才逐渐又平静下来。
那件事,秦钰对顾诗诗简直是十万个感激,而当时深陷热恋的顾诗诗,却仍不满足,而是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因为……萧然在和他离异后,其实生活经历过几次反复。
就在刚刚的瞬息之间,他不知激活了黑树上的什么阵法,被人从黄龙、韩谷明的眼皮子底下传送至此……然后,不出意料,身上所有的通讯法宝都在顷刻间失去了效用。
而到了他骤然失业,家中经济窘困,贫贱夫妻的矛盾就再也难以压抑。这场南乡和荒原的旅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挽回感情……只是希望两人能好聚好散,分别的时候至少不要作仇人。
最初几年,她意气飞扬,不但以狠辣的手段夺走了秦钰的毕生积蓄,还很快就结识了一位比秦钰更加优秀的成功人士,过上了她年轻时梦寐以求的阔太生活。就连生下来的女儿,也被对方视为己出。
秦钰敲打着自己的双腿,强迫自己站起来,沿着记忆中的轨迹向前行走。
只是,当他冷静的做出决断后,却发现真元注入灵符,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本来只是一场寻常的饭后散步,秦钰是想要聊些开心的话题,也算给这次旅游增添些美好的回忆,但莫名奇妙的,话题就跑到了非常现实的领域。
如今的秦钰,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灵山外山门的身份,外加顾诗诗的两年提携,让他的财富地位已足够令那个萧然曾无比崇拜的成功人士为之仰望。而对于现在的萧然来说,秦钰更是不折不扣的天上人。
“记得,是这个方向……”
那位成功人士终归是变了心,对她越发冷落,而后更是事业遭遇重创,几乎维持不住基本生活。她曾经赖以光鲜的一切,都似流水一般离她远去,令她宛如遭遇了抽筋剥皮的酷刑。
无数碎片在这一刻凝汇成河,水面上清晰地映出了二十年前的画面。
秦钰没有任何勇气去尝试与她相认。在被王洛解毒之前,他的落魄已无需多余言语赘述,他与萧然母女根本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何况,当年依照他最初的本意,是要拿掉孩子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亲近她呢?
所以,韩谷明所说的复婚,简直是异想天开。
时隔近二十年,那刺痛的滋味,仍是一般无二……只是如今,却不再有人揪着他的衣袖,气急败坏将他从树旁拉开,叱骂他了。
半步之间,他又从那片绝望的裂土,来到了一间竹室中。
之后,便是性格不合导致的细碎的苦痛磨合。
那么,现在要激活灵符吗?
而到了两年多前,随着自己命格逆转,一些积累了十多年的因果孽报,也在顷刻间降临到另一边。
这张特制的灵符,理论上即便在冥海以东的万里之遥都能顷刻间共鸣传讯的灵符,居然无法联系到王洛!
霎时间,秦钰的冷汗就浸透了背后衣衫,双腿更是软的站不直身子。
“你脑子坏掉了?!那脏东西你也敢用手去碰?万一沾染到什么毒素,你,你有没有考虑过身边人啊?你这人做事怎么总是这么不着调,我真是说你多少次,你都不带改一点的……”
只要这次能够顺利完成王洛山主交代的任务,沿着记忆,找到那个足以帮助仙盟逆转前线颓势的要害之地,他就能赢回自己的女儿。
秦钰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压下了那宛如暴走的绮思杂念,开始集中精力,去寻找记忆中那至关重要的秘密。
当日,在团队解散,自由活动后,秦钰和萧然又就近游览了周围几个景点。而平浩然却带着一队富哥,深入西域,去做高难度的荒楼探险去了。秦钰和萧然法宝丹药的储备都不足够,更不愿承受多余风险,便干脆留在三树堆,想要等半日后,平浩然他们回来,再统一回归南乡。
然后……
再之后,就是对彼此事业的抱怨,期间萧然还提到了孩子。
虽然对于这片幽域,他还几乎一无所知,甚至不能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