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亭和道:“咱们一路找寻,只有天字宅院尚未排查到,说不定那三人便是藏匿其中。”三人继续寻找,逢人便问,终于找到天字宅院,原来“天”、“地”虽一字之隔,却是各执一角,相距甚远。
环视四周,天字宅院仅一间厢房,房门敞开,地上横着一卷褐布,房内桌椅茶几、雕花木床并无用过的痕迹。三人正纳闷,忽然一阵狂风自背后袭来,房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身后一人蓬头垢面,衣裤之上满是油污和补丁,肩上扛着一动不动的白璃攸,正是张掖,嘿笑道:“老子一早便听到你们的脚步,说吧,你们来老子房中有何事?”
东方一眼认出张掖,着两位师弟一同拜见过,又看到他肩上的白璃攸,大喜过望,忙向张掖求道:“张师叔肩上之人是侄儿朋友,还请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原来是不平小侄,五岭老头最近如何啊?他可还在盘算击败老子的招式?告诉他,这辈子休想赢过老子,哈哈哈哈。”张掖一边说着,一边“噗噗”两指解开白璃攸穴道。
张掖与五岭老人本是冤家,两人比了几十年,从青丝三千斗到白发苍苍,五岭老人始终输张掖一招半式。上了春秋之后,两人再度相见,没有年轻之时那般眼红,反倒可以坐下品茗吃茶,高谈阔论一番。东方幼时见过张掖数次,并曾得到一次他的亲手指点,因此以师叔相称,对他倍感亲切,可被他数落师父,心中又觉不快,却不知从何辩驳,只得无奈赔笑。
白璃攸看见东方不平,笑逐颜开道:“东方大哥,东方大哥!”奈何在肩上多有不便,嚷道:“死老头,放我下来!”
张掖竟乖乖地把白璃攸放下,顺势从腰间摸出一壶酒,饮了一大口。
东方怪罪道:“白姑娘,张师叔是得道高人,你不可如此无礼。”
白璃攸应道:“好呀,只要东方大哥在,我便不叫他死老头。”
东方连连摇头。张掖却道:“女娃,叫两声伯伯,老子心情舒畅,兴许便把你放了。”
白璃攸不理他,看了一圈,只有东方师兄弟三人,却不见莫起,便问:“东方大哥,莫起呢,他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东方道:“莫师弟与我们在一起,他先前去散步了,所以未来得及到此处。说起来,苓儿与你一道被洛城三友捉走,怎么不见她呢?”
白璃攸道:“苓儿姐姐之前与我在一起,但我们碰上一个叫贺子闲的,也要抓我走,柳岱与他斗了起来,苓儿姐姐和我便想趁机逃走,谁料来了这么个怪人,把我掳走了,后面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东方思索道:“连贺子闲都来了,承道苑难道也要参与其中吗?”
张掖道:“哼,承道苑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许鹰与贺子闲各怀鬼胎,来临阳城明争暗斗,我看荀老头是要管不住他这帮徒子徒孙了。”
东方讶道:“什么?许鹰也来了?那倒真是奇事,天地两苑博士齐聚于此,可见承道苑对虎贲之重视。”
白璃攸云里雾里,全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便道:“东方大哥,我跟你们走。”梁亭和一见白璃攸,便面泛潮红,想要迎她,却觉羞赧,只是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
张掖却道:“不平,眼下这临阳城中三教九流比比皆是,可谓鱼龙混杂,单凭你一人,决计护不住他们。”
东方道:“师叔,劳您费心,若是江湖同辈相争,师叔出面难免惹人争议,说咱们倚强凌弱,胜之不武。师叔大可放心,休论他是承道苑还是何门何派,东方自信能与他们斗上一斗。但若是对上如您这般武林泰斗,到时还要请师叔出手相助了。”
张掖点头道:“小侄说的不错,也罢,老子在此喝上几斤酒快活快活,你们且去吧。”
东方道:“师叔,咱们多年未见,侄儿陪您喝几杯。”
张掖摆摆手道:“来日方长,现在保护这个女娃才是要事。你切不可再犯上次的错误,让别人把她抢去了。”
东方恭敬道:“侄儿听命。”说罢四人一道出门而去,回地字宅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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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起从伏虎阁离开后,便反复思索老者的话到底是何用意,为何他传授的功夫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为何我注定失去?我要失去什么?不知不觉已行至地字宅院,院中厢房内都空无一人,他呼喊着三人的名字,但久久无人回应。正要回房中等待,忽然瞥见前方房檐之上黑影绰约,耳边也传来悠悠笛音,令人生出去国怀乡之感,满目萧然。
“大哥,他便是与东方同行之人,若不是东方出手,那日我的两把飞刀定要废了他双腿。”说话者是一位蓝衣女子,身形窈窕,青丝散乱,正是风。
莫起听到身后似有响动,立马转过身去,身后站着一位短发男子,手执长笛,肩前两环,后接白色披风,潇洒俊逸,正是笛。
笛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