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从老火塘子回来之后,胡麻一点逃跑的念头也没有了。
现在,非但不能想着逃走,反而每天都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婆婆身边。
婆婆无意中的话,倒仿佛隐隐解开了他的疑惑,所以,那些酷刑般的记忆,只是重返阳世的副作用,婆婆真的一直在救自己?
看起来,她真的对自己很好,每天看着自己,就算每天白天外出说是去割太岁,不能让自己跟着时,也会让那个红衣裳的小丫头,守自己。
如今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但他确定了这个世界有着太多诡异而恐怖的东西,别说到了晚上,哪怕是大白天,他也时常有种心里毛毛燥燥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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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自己好没好,他说不准。
日复一日,压力倍增,胡麻头疼不已,有次也忍不住在被吵醒之后,悄悄的摸出了门。
豁然回头,又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这他娘的什么鬼道理?”
她还是接过了水,默默的喝了一口,低声道:“你好好睡你的觉就是,那些邪祟,越到了晚上,越厉害,我需要帮你诵经,他们才不敢过来,否则伱怕是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
“就是赵家有点贪心,找婆婆要了好多彩礼……”
胡麻一听,心都抽了一下,终于说到正事了,正迟疑着怎么劝她拒绝。
但他受到的冲击实在有点大,下意识问了句:“好看吗?”
婆婆忽然抬头看向了他,眼神显得极为幽寒。
胡麻有些意外的惊喜,忙抬头看了婆婆一眼。
“小红棠,婆婆说想到了主意,究竟是什么?”
胡麻也不知道赵家是什么人,倒是隐约听婆婆和小红棠说起过,大羊寨子里面,胡家是外来户,小姓,但另外还有几个大姓,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
可自己两辈子没结婚,一结婚就要结个阴亲?
一旦出了屋门,或是离得婆婆远了些,又或者是小红棠又贪玩跑远了时,便开始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阴森森的看着自己。
“赵家……”
这种情况下,别说逃走了,就算想找人打听一点情况,都做不到,那些寨子里人见了自己,似乎比自己见了邪祟还害怕。
而白天总是疑神疑鬼也就罢了,晚上则更难挨。
令人毛骨悚然,魂不守舍。
她叹了口气,才道:“老婆子我现在还不能躺火塘子里去,但你得有人护着啊……”
在这个世界,别人都不太敢跟自己说话,就这个理论上应该挺吓人的小丫头,倒憨憨的,反而好问出些话来。
婆婆喝完了水,把碗递给了胡麻,胡麻想要再去给她倒一点,她却缓慢的摆了摆手,道:“之前带你去老火塘子,但祖宗们不认你,也怪不得他们,死人就是死人,只认亲不认理的。”
一边把肉放进缸里,一边又给婆婆倒了碗水,送到了她面前。
胡麻心里微微一惊,自己说错话了?
胡麻认真想了想,自己出门少,在这个寨子里见过的人里,大多数都是黑糊糊的,木讷迟钝,偶有几个婆娘,也矮小黝黑,穿着肥肥的棉袄裤子,实在没什么模样可言。
“对啊……”
胡麻万万没想到是这个主意。
胡麻心里顿时松快,一边给婆婆捶着肩,一边道:“都听婆婆的。”
“啊?”
婆婆听着这话,又沉默了些许,眼睛似乎颤了一下。
胡麻几乎一下子就炸起了毛。
可是她白天有弄不完的草药,扎纸人,雕骨符,还要每天出一趟寨子,不知去哪里帮自己割太岁肉,到了晚上又要念一晚上的经,自己说句担心她的话不是应该的?
正自惴惴,婆婆眼神慢慢收了回去,淡淡道:“婆婆没事,想到办法就好了,我已经有主意了。”
胡麻都觉得自己清醒了,但又恍惚了,时常分不清真假与虚幻。
婆婆抬头看了他一眼,可以看到,那双眼睛里满是血丝。
话到嘴边,收了回去,忙搀着婆婆,顺手接过了她手里拎着的肉:“你先坐下歇会。”
“你不要长时间坐在外面,虽然身子大好了,但也要避风。”
小红棠开心的道:“要是活的,人家嫁到你胡家门里,老火塘子里还是没有胡家的人呀,但要是你倒插门进去的话,你能得到老火塘子里的祖宗们保佑了,可你们胡家就没人了呀,所以婆婆在帮你找阴亲呢,结了阴亲,你媳妇在下面就能保护你了,你还能给她烧纸。”
“是啊……”
自己前世都没来得及结婚,跑到这里来倒是一步到位了?
“?”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原来是这个原因?”
天快黑的时候,婆婆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