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在冲进了洞口的瞬间，胡麻便听到小红棠焦急的叫了起来。
他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便立刻看到，这并不算是个洞，只是浅浅的一丈有余。
婆婆如今，正躺在洞里，半边身子是血，精神萎靡不振。
而在她身前，则是烧起了两根蜡烛，一枝香，还摆了一些破碎的骨符与瓶灌，那蜡烛已经快燃烧干净，但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有无形力量。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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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甚至还孤身一人进林子去找那只孟家派过来的鬼，要替自己解决后患，明明已年迈，却似坚强的不知疲倦。
“他……哪有这么懂事？”
自己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已经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但是，这一次自己看清楚了她的眼睛。
那些城里来的贵人，万一起了兴致，也跟着过来瞅瞅，岂不是也立刻听到了这件事？
他掌心微微发烫，隐约心里生出了几分暴戾。
“我……”
胡麻看着婆婆这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的样子，心里没来由一颤。
婆婆只是怔怔的看着胡麻，眼底涌动着无尽的情绪。
然后胡麻两步踏上，到了婆婆面前，开山刀往地上一插，伸手扶住了婆婆。
所以，刚刚那其实是……
可这时婆婆看向了他的眼神，却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怜爱，握着他的手掌，声音低低的道：“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不是我的孙儿，因为是我亲手把你招回来的，我知道自己没有招错了人。”
但直到如今，他才意识到，婆婆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她或许疲倦，但一点也没有变得虚弱。
这一世，自己是个转生者，自己与婆婆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假的，但这种眼神，他却无法理解成为是假的……
“婆婆，你没事吧？”
似乎，想要伸手，将自己插在了旁边的开山刀提起来……
“嗤……”
可婆婆，还是看穿了。
“嗡……”
胡麻慢慢的道：“我是胡麻啊，婆婆……”
“……”
胡麻被婆婆拉着手，心底忽地一惊，竟隐约出了一身冷汗。
烛光范围之外，三五只婴灵，正拼命向里面嘶咬，却不得近前。
婆婆她……
帮自己从深山里割来贵比黄金的血太岁，为自己续命。
“这……”
那么，自己究竟是谁？
“婆婆，你怎么样？”
他在前世时，也是见过这种眼神的。
婆婆呢喃的说着，握着胡麻手臂的手，却更加的用力，低低的说着：“可我孙儿我了解。”
二爷听着，都怔了，讪讪道：“这不能怪我啊，是他一定要来。”
婆婆用力拉着他的手掌，仿佛怕他跑了一样，声音都已经颤了：“你就是我的小孙子，我的小孙子懂事了……”
“……”
她缓缓坐了起来，黯淡的眼睛里，焕发出了异样的神彩。
“唰！”
乍一抬头，就看到了胡麻握着婆婆的手掌，而婆婆则是半倚在了洞壁上的模样，倒忍不住一声惊呼，慌忙抢出了两步，高举着双手，却哪里都不敢碰，颤声道：
“……”
“你，没……没事吧？”
“一听你出了事，瞧他急的那个样……”
压低了声音，艰难而吃力的问着：“你……伱到底是什么？”
她慢慢的说着，眼底竟似生出了浓浓的愧疚之意：“这要怪婆婆，是婆婆没有护好你，是婆婆找到你的时候，太晚了啊……”
与刚刚那个苍老垂迈的老人竟是完全不同，她依旧是那么的强大，神秘，莫测高深，只是，眼底却涌现出了怜爱的的光芒。
“我只是，记起了一些投胎之前的事，又忘了一些这辈子的事。”
那双黯淡而深陷的眼睛，一片清明，仿佛将一切看的明明白白。
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胡麻心里猛然一颤，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婆婆。
这个受了重伤，又疲倦至今的老人，如风中残烛，竟让自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胡麻不知该怎么回答，眼神里已不可避免的，现出了惊惧的神色。
她忽然之间翻手，枯瘦如柴的手掌抓住了胡麻的手腕，异常的用力。
婆婆听着二爷夸奖，眼睛都高兴的眯了起来：“我家孙儿之前就是年龄小，没长大。”
“婆婆，没事了。”
“老二，你这大噪门，吵的我头痛……”
“可这问题不能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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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记得，你是我的婆婆呀……”
他说不仔细那种感觉，但分明意识到，刚刚自己眼中的婆婆，似乎只剩了一口气，如风中残烛，所以于心不忍，说了句自己也不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