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布桌则是青香,颜色发青,而白布桌端上来的香,却也不知掺了什么,半黄不白。
二锅头认可的叹了一声,道:“再就是些不得不在意的事了,入了红灯会,头一件便是开坛烧香,烧哪柱香,便走哪条门路。”
“……”
白布桌子旁边,倒多半是锦衣少年,少半是褴褛少年,褴褛少年多是受伤最重,但脸上不甘之色也最强烈的。
少年们一个个神色怔怔,人手拿了一枝香过来,前面的台子旁边,早搬上了一个大缸,里面满满都是香灰符屑。
他们本就是帮会中人,想是家里大人早就教过,有了准备,而不仅是他们,那些锦袍的少年,也有的立刻盯住了前面的红布桌子,拔腿就冲,想是也提前就通过某些渠道,得了消息。
发一声喊,齐齐的冲向了红布桌子。
直到这时,才有伙计送上了凳子,人人屁股下有了垫头。
其他人见这张桌子难抢,便也下意识退去了旁边的桌子。
倒是那些衣着褴褛的,不知来自哪里。
不待别人反应过来,那些穿了黑袍子的敦实少年们,便忽地一言不发,向前冲去。
“这你可得把握谨慎,红灯坛下三柱香,白香青香和红香。”
胡麻长长的吁了口气,道:“老兄多教教我?”
二锅头笑了起来,道:“对,惟有青香,才是正路子。”
他们入会,想是要寻着些庇佑,或是学些本事。
灯笼中间,则是十几张桌子,有的蒙了红布,有的蒙了青布,有的蒙了灰布……
“好了,好了……”
而眼见得一柱香快要烧尽,红桌子边人数已定,从红布桌子旁边败下阵来的人也急了起来。
他们平时老实巴交,住是住的最差的马房,派饭时也都等到大羊寨子里的少年都拿完了,才一哄而上,抢那些汤汤水水。
向众少年道:“红灯坛下三柱香,各人自有各人命,你们能进咱红灯会,便都是好命的,今天咱家香主,亲自过来带你们开坛,并给你们摆下了席面……”
出人意料,这筐里并不是什么吃食,而是一柱柱的香。
“那便好,咱们这些转生者里,二次为人,却也有些拎不清的。”
“你惟有烧了青香,才有机会接触到你想学的东西,当然了,青香,也是相对而言较为安全的。”
却见胡麻竟是一点也没有往红布桌子冲的意思,而是走过了几步之后,便占下了边角的一桌青布桌子,指示众人团团围住,不可乱跑。
……
“今夜里便早点歇着,明天把干净衣裳都换上,咱香主要摆席面请你们哩……”
青布桌子立刻成了吃香的,从前面败尽回来的,便又围了青布桌子厮打。
“迎香主……”
“瞧着眼前这些桌子,想吃酒肉的,便往前面红布桌子旁边坐,想吃馒头的,便坐那青布桌子便是了,想吃黑面窝头的,那些铺了白布的桌子尽管坐下就行,规矩就是这么简单。”
“一柱香后开席,你们,就显显自己本事吧?”
胡麻心里早有准备,低声吩咐,当即一步冲出,其他少年们正自惶急,忙忙跟上。
不久之后,一柱香时间到,倒还有不少乱哄哄的没坐下,心不甘,情不愿,怒视着众人。
眼瞅着时间近了二月二十八,这天夜里,才忽然有几个壮实的伙计,簇拥着一位管事来到了院子里。
但胡麻等人反应快,早早占住了青布桌子,如今五个人围在桌边,共进共退,又是在别人打过一场之后,以逸待劳,倒艰难的守住了。
周围,开始一个一个的箩筐端了上来。
胡麻一行五人,都坐在了青布桌子边,身上倒还齐整。
“……”
“跟我走,谁也别跑乱了。”
同样也是在这大缸摆出来后,两排提了红灯笼的白衣女孩儿,引着一位身穿华服的男子走了出来,登上了那铺着红布的台子,坐在了两盏灯红如血的灯笼中间,缓缓的向众人点了点头。
于是,小胡子一声高亢微尖的声音,响遍了全场:“红灯坛下三柱香,各人自有各人命!”
“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