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就去,这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拔人,如今倒是立刻合在了一处,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了那绝户村的方向走去。
彼此之间也有相熟的,便凑到了一块,亲切的打着招呼:“老表,你也过来了,我还想着下午就去你们寨子,给你拜年哩……”
“我就是在去伱家看姑奶奶的路上被叫过来的呀,你看我带的红糖还在身上。”
“……”
胡麻走在前面,听了一些身后的对话,都觉得新鲜又荒唐。
这也得亏二爷站出来,没让两边人打起来,不然这表兄弟,指不定谁家发丧。
一路行去,果然见到了各有人带了家伙来支援的,但见到已经说和了,便也都收起了家伙,分别打着招呼,人数越多,气势也越壮,大步向前走去,林子里不知惊飞了多少东西。
但一行人说说笑笑,早先气氛很好,却随着越来越近,都沉默了下来。
没多久,在下了一个山坡后,忽地一阵阴风吹来,顿时所有人都透体生凉,沉默不言。
他不敢进村,先慢慢的左右看了看,倒是看见了村子周围立的几块石碑。
婆婆用的法子,很巧妙,只不过,当初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死绝了,是靠了外村的人来回忆这村子里都有什么人,姓甚名谁,再刻上去。
“你能过来瞧一眼就是好的,没想你真个现在就解决了……”
“……”
但是随着他在村子外,略略的转了一圈,心里倒也微动。
思路倒是渐渐的清晰了。
空气都仿佛黏稠了起来,耳中依稀听到了一些似真似幻的吵闹声。
不仅二爷,便是在一边跟着的老羊皮大爷,都吓了一跳。
当然,鬼爬肩与鬼磕头,到底哪个更吓人,却顾不得了。
但胡麻也知道危险,不敢大意,转身向其他人问道。
“如果村子外面都立了四方镇门石,那村子里面,岂不是得有一件化怨之物?”
而自己学的是守岁人的本事,对走鬼人的手段并不了解,当然看不懂。
呆在这邪门地方,自己也不能太耽误时间。
那里想必是有个村子的,只是太久没人过去,附近的农田与路径都早已荒废,一条被先人踩踏出来的小径,都几乎看不见了,周围一点虫鸣也没有,静的让人发慌。
况且,依着镇岁书上所言,自己只要不碰石碑,那安稳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胡麻点了点头,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村子的恐怖?
心里也同样明白,现在自己解决这个村子的麻烦还早,但里面那件东西,却好歹要先进去瞧上一眼,只有如此,才能有针对性的在镇岁书里找到相应的法门。
却没想到,自己愈是往里面走,身上便愈沉,仿佛抗了几百斤重量似的,双腿酸软,气喘吁吁,背了一座山似的。
边说着,他一边将自己腰间带的红木剑拿了出来,取在手里,暗运炉火,灌入了木剑之中。
这才停下脚步,向二爷道:“我得进去看看!”
眼前忽地一阵阴风吹过,胡麻定盯一看,却见那里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开了半扇的木门,被风吹得前后晃动,门边扔了摔碎的瓦罐,房前几堆风干的鸡骨。
胡麻倒是越看,越觉得惊奇。
“有绳子吗?找一条长的过来。”
这位过来闹事的老羊皮大爷,原本只是个村子里的羊倌,但就因为蟒村时不时便闹孤魂邪祟,而婆婆这样的走鬼人,毕竟不是自己村子里的人,赶来不及时,于是便也琢磨着自己处理。
这时,两边村寨的人,没有敢靠近的,只是远远的看着胡麻。
他们忙道:“这绝户村子,大白天的,只要靠近了就会出事,更别说进去?”
“这四块石碑,只是工程最大的一项,还不知用了多少法子安抚他们呢!”
胡麻伸头看去,心里便是一惊,险些直接停跳。
“我晓得。”
为了保险,如今两柱半的命香,皆插在了香炉之中,又让周大同拿过来了自己的红木剑,插在腰间,这才缓缓迈开步子,向着村子里走去。
不必他提醒,胡麻已经抬眼看去,就见前面荒草萋萋,林深石险,远远的可以看到几顶枯黄的屋舍。
忽然之间,他站住脚步。
进来之前,他已经看过了四块石碑的位置,知道若真有那件化怨之物存在,便一定是在这四块石碑的中间位置,自己也不用做些别的什么,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回来了。
“可别冲动啊……”
“早些年也不是没有被引进去的,一进去,就甭想出来了,外人连找都不敢进去找。”
“不愧是鬼村子,真邪门啊……”
这似乎本是用来饮驴的槽子,里面有几株杂草,积年雨水如同枯黄的镜面。
胡麻默默听二爷给自己讲了这些事,一一记在了心里。
“四方镇门石?”
一股子阴风,忽地迎面吹来,胡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