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安几人都是称奇,那店伙又道:“看各位客官都是好人家,只是对这里不熟,今天讲给你们听了,这寒来谷可千万不要去了,要去夔州,此去二里就要转弯,万万不能走两山口去陈家庄啊。”
见他终于说完,燕长安给了他那五两银子,谢少棠笑道:“你倒好一副伶牙俐齿,若是去说银字儿,定是一把好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店伙此后真的下定决心,离了这黑心客栈,去了江南,整日混迹街头茶馆,偷师学艺,卧薪尝胆,终于成了远近闻名的说书先生,此乃后话,略去不提。
那店伙欢天喜地的去了,谢少棠道:“没想到这寒来谷还有如此故事。”
燕长安点头道:“不管有鬼没鬼,这寒来谷总要去的。”他不信鬼神,倒也不如何在意。
谢全看了看燕长安,又看了看谢少棠,脸色无比怪异,见沈放看他,连忙缩回目光,沈放笑道:“我燕叔叔不相信有鬼,你家公子却是相信,你信不信啦?”
谢全颤声道:“我,我,我不知道。”几人笑笑,回房休息。
那店主加意奉承,把几人带到后面院子,换了两间最干净的上房,那店伙掌灯带燕长安和沈放进了房间,放下灯来,却不出去,对二人赔笑道:“两位客官,这里的窗户都是封死了的,不能打开,这是小店的规矩,还请不要见怪。这门么,小的出去后,两位客官就请闩上它,半夜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千万不要出去。嘿嘿,小的出去了,两位请安歇吧。”
燕长安看了看窗户,果然是封死的,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这里也闹鬼么?”
那店伙连忙道:“客官不要误会,小店可没闹过鬼,只是这里的规矩,一切还是小心在意的好。”
第二日,一行人又待上路,那店伙得了好处,对几人甚是依依不舍,见几人要走,犹豫了一会,突然对燕长安招了招手,燕长安和沈放随他走到一边,那店伙压低嗓子道:“我看几位客官都不是寻常人,怕是劝不住你们。如果客官非去寒来谷不可,一定记着,一过两山口,如果遇到一个老头跟你说话,问你何时上路,千万不可以回答,那个老头就是三十年前那个寡妇的公公,如今是勾魂的恶鬼,你要是回答了一定活不过当天子时,千万不要忘记。”
燕长安见他神情着实关切,对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过了他。回头喊了谢少棠两人,谢少棠道:“我看这羊头镇只怕也大有古怪,昨天那店家睡前还叫我们不能开窗户,闩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去。”
沈放点头道:“正是正是,那店家也这样对我们说来着。”几人都是颇觉古怪,离了羊头镇,果然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终于进了山,一条羊肠小道绵延盘旋深入山中,道旁杂草丛生,行不多远,见路边一棵奇形怪状被雷劈死的枯树之上,几只乌鸦忽然飞起,“啊、啊!”尖叫,在众人头顶转了一圈,又落回树上,一双双黑亮的眼睛盯着众人,动也不动。几人越走越觉阴森,两旁尽是十数丈高的巨竹,明明山清景幽,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燕长安皱眉道:“为什么这样荒凉的深山中竟然还会有村庄?”
谢少棠道:“山中之民,原早多为土著,或避祸或长居山里,以打猎为生,时间长了慢慢和外界交流,被外界之民同化,渐渐也以种田为业。其实此处有路连通外界,还算不得深山。此地有人居住据闻已经有好几百年,宋初年,朝廷鼓励垦荒,有新垦荒田不加赋税之令,此地梯田,都是山民一滴血一滴汗开采出来,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