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衣服穿上,人类,别把鼻涕留在我身上。”车内传来了救护车冷冰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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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
秋日的凉风簌簌地吹动山坡上干枯的草,满月的暖辉笼罩着远处夜幕下的小城,也在赤墨色的汽车人身躯上留下温煦的微光。
救护车被这声询问惹恼,回头凶巴巴地瞪了那个环抱着发抖的身躯、打着哆嗦的女孩一眼。
女孩便被吓得缩了一步,捂紧了棉袄上毛茸茸的衣领。救护车见她这样可怜,就转过身去继续处理手中的活计了,像是默许了女孩的的旁观似的。
在高大的汽车人面前的是一台冒着能量流的改装设备,导线连接着一旁的陆地桥基座。救护车按下了最后的开关,电机里的能量便在转换器的工作下被导入了那些驱动器里面。
能量悠悠地流动着。
“成功了!”救护车忍不住欣喜地喊了一声,然后很快又屏息不语,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来。他的本能反应还是令大黄蜂和塔洛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丝温情。
简易的陆地桥基座已经进入充能状态,大黄蜂点起了篝火,让冷风里瑟瑟发抖淡金发女孩能够取暖。那件墨绿色的小棉袄看起来很合她的身,可似乎并没能让她从寒冷里恢复多少。大黄蜂便有些恼怒,那个店员明明说这就是他们人类当中最暖和的衣服,看来天下黑心商家都是一家。
“你,你的保险杆还能用吗?”塔洛把手缩进袖子里,一边发颤一边问。
“当然。”救护车难得地搭理了她,虽然他仍旧还是凶巴巴的。诚然此时的他十分厌恶人类,但不得不说,这个名叫塔洛的女孩的确能帮得上忙。
二人的关系也在女孩子卑微地鞍前马后中趋于缓和,技术宅的共同特质让他们能彼此巧妙地合作。大黄蜂对救护车感到欣慰,可当他注意到了被塔洛扔在一旁的那袋蛋糕和巧克力时,他仍旧无法磨灭心中的疑虑。
这个臭丫头为什么会对他们掏心掏肺、别无所求呢?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在能量流的灌注下,陆地桥中心处渐渐浮现出湖绿色的光涡。这时候神思不定的大黄蜂才发现,救护车似乎正在专心地制作一枚定时炸弹。
“老救?这玩意儿是——”
“嘘——”救护车皱了皱眉严肃地打断道。就连臭丫头也郑重其事地抬头对他摇头,仿佛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计划。
直到寒夜的山风吹来了远处依稀的警笛声,大黄蜂才明白他们在盘算什么。声波和他的人类党羽不会放过他们——而在塔洛动用女歌星的资产之时,他们的踪迹也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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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追到这里,又给他们溜走了。”
望着爆炸后被焚焦的、散发着古怪味道的金属残片,费兹图因有些不甘地攥紧了拳头。干冷的山风吹起他的黑色长风衣,在柔和的暖白色月光下,代言人先生的身姿便越发显得挺拔洒逸。
越野车队停靠在山坡上,手持枪炮的士兵们纷纷整队预备离开。费兹图因深吸了口气,转身之时却因电话的呼叫声停住了脚步。
“赛特大人。”代言人先生勉强地咧嘴,希望自己发出的笑声能更真实一些,“您不是说……”
“是啊,所以你不妨猜猜,我们现在到哪儿了。”赛特的冷笑声自那一头传来,令费兹图因心中一怔。
代言人抬起头,望向远方天空中的圆月。在月光笼罩之下,城市正泛着温暖的微光。于是他握着那部手机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攥得更紧,呼吸也急促起来。
赛特当然能想象他那难看的表情,人类的情绪转化总是那么有趣,可赛特却并没有工服再继续和他说笑了:
“我们还没打算现在就来拜访您呢,代言人阁下。只是听人说,你们好像有些别的想法?而且,还没来得及和我商量,就自己付诸行动了?”
“赛,赛特大人……”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赛特的声音虽带着金属特质,却十分平和,“在惊破天陛下没下令之前,别动那三个家伙。”
“我一直记着的,赛特大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代言人阁下。他们掌握着你的把柄,知道你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担心自己的名誉风评,我可以理解。”赛特侃侃道来,就像和自己的朋友在随口谈天一样。
“我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可现在,费兹图因的脸上已经不是惊愕、恐慌,而是阴冷森郁。这个外星人为什么永远是一副洞若观火的模样?为什么对他的任何事都能了如指掌?难道他还真有什么读心术吗?不,一定只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他的耳目!一定是!
于是他略显急躁地打断了赛特的话——因为心中无法克制的愤怒。
月球-暗面/**:**
赛特却并不对这个人类的“叛逆”行为感到不悦。在他眼里,亲爱的费兹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