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伯坦-赤铁堡-汽车人医疗中心/**:**
从漫天尘烟中迸射出的炽热光柱贯穿了救护车赤墨色的身躯,瞬间将他脆弱不堪的地球金属机体烧凿出了一个大洞。本就衰弱的汽车人医官捂着胸口爬向眼前散发着不稳定光亮的青绿色漩涡,晶蓝的能量液像被打碎的颜料桶中止不住的蓝色颜料一样在身下蔓延。
他回过头去,想催促大黄蜂再快一些。
“走啊!”他用仅凭意志力还保有着的些许力量朝他怒喊道。可金发的少年却回头去瞧那个被掩埋在炮火掀起的尘土中的淡金发女孩。
大黄蜂思索了片刻,然后回过头来。在决然而坚毅的眼神中,他咬着牙对他摇了摇头。
救护车起初只是震惊,在意识到大黄蜂的愚蠢决定后便不再多言。他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愤愤不甘地缓缓挪进漩涡深处。在漩涡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又回头恼怒地望了他一眼。钢铁之躯尚且无力抵抗这些穿透性极强的激光弹,而这样猛烈的炮火却直坠于那两个孩子的头顶……
救护车从这回忆般的噩梦中惊醒,才意识到自已已经安然无恙地坐在了故里病床上。配备着先进仪器的宽阔房间,窗外璀璨星空下闪耀着绚丽光彩的金属建筑丛林,还有各式遨行于对空层的航船……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前最熟悉的样子。
没事了,安全了。焦躁的火种恢复平静后,救护车抬头望了正在捣鼓着一只矩式烧杯的年轻学徒一眼。
“我提炼的那些柰氨酸在哪里?”救护车问道,语气与神态都肃然沉重。
摇摆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来。年轻的汽车人医师迟迟不能答复,慌张的神色已然告出了实情。
“你——那个我还有用啊。”救护车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生气还是无奈。柰氨酸可以缓解次生机体的衰弱,为他延续有限的力量。但他也知道那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你拿去干嘛了?”救护车严厉地质问道,不自然地咳嗽又像是有所顾虑。
“给,给奇尔希用了,”摇摆解释道,“她之前受过伤……伤口合不住,我没办法……才动用了师父您的柰氨酸。”
好吧,好吧……或许这就是天意。
救护车一时无言。现在他不能用这个理由生气了,只能直面火种里烦躁不安的根源——自从狠心抛下了那个水深火热的星球与那两个孩子一走了之后,他始终无法忘记在迈入太空桥前所见的最后一个画面。
他已经惨烈地死去过一次,火种也因此变得无比坚硬而冰冷。他发誓再也不会相信地球上的任何生物,并且再也不向自取灭亡的人类施以援手。即便他们当中确实有那么一部分无辜者,这些碳基的生与死也已再也无法使他有任何的触动。知道惊破天要攻占地球时,他甚至只想作壁上观。
可是,人类女孩塔洛的的确确救了自己的命。还有在最后一刻还是选择留在地球上的那个臭小子——那可是亲兄弟一般的战友啊!把救命恩人与亲人双双抛弃,已经不是什么爱憎分明,而是真正的不仁不义了。
救护车的火种被挥之不去的郁结缠绕。他向擎天柱隐瞒地球上发生的事,对此只字不提,只是因为不希望他再去管人类的死活。可只要一想到大黄蜂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狠心而孤独凄凉地死在异乡,他就永远也无法心安。
赤铁堡-埃罗匹斯公馆/**:**
“prime已经够忙了,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些无聊的邀请?”
灰玫色的女汽车人站在十字线军长的身后位置,颇为不满地轻声抱怨。环廊上方不远处悬浮的高台上,超级领袖正微微俯身,与一位坐在磁椅上年迈女性交谈着什么。公馆的安保与服务员守在主人与贵客附近,而像他们这样的小辈就只能在楼下的宴厅无所事事地等候。
即便早已听说“墨诺拉太太”是个辈分极高的人物,一贯直性子的霜影也认为,prime根本不需要在百忙之中抽空去出席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宴会。
“半个城市的就业都和这位老奶奶的跨星系人脉有关,头儿又一直都很尊老爱幼,怎么可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十字线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饶有兴致地将次级能量块喂给墨诺拉夫人养在院子中的小型机械恐龙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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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里会顺利抵达卡隆,在那里完成他的服役改造。墨诺拉太太,您不必再为此操心了。”
超级领袖始终温和有礼的语气却令墨诺拉太太面露难色。虽然老夫人对厄里的罪有应得一清二楚,但在她的印象里,眼前的年轻人是最和善心软的。为此她才以为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厄里是她为数不多的后裔了。
“至尊有了判决,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好啰嗦的了。那孩子这次确实做得太过。”墨诺拉太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咳了两声。年迈的夫人由于身体状况恶化,已经无法再从维持机能的磁椅上站起来。她只能勉强抬起黯然的光学镜,望向一旁桌台上浮着的、装满养生酒的银金色高脚杯。
prime看出了老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