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已经为此钻研了数天。只要能够登上报应号,她就有信心破坏屏蔽系统的运转。塔洛的内心已经有了坚定不移的计划,然而,大黄蜂却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于是在一些谨慎的斟酌后,塔洛认真且诚恳地望着眼前这个长久被禁锢于人类形态的汽车人战士,带着一丝犹豫和心虚开口说道:
“还,还得雨点的那栋秘密别墅吗?那里的设备我还用得上……你帮我跑一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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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蜂始终信任塔洛。
他们已经一起在地球上经历了那么多,尽管他一直都对这个神秘女孩的未知背景怀有一颗好奇的火种,尽管他们总是三天两头地互杠互损,大黄蜂也始终把她当成好朋友看待。因而当塔洛提出这样的请求,并且表示他们需要分别行动时,大黄蜂不曾多想便答应了她。
直到他根本一无所获地回到了他们约定碰面的榴花大酒店,在酒店大厅的行礼寄放处发现了女孩留下的背包和她那台从不离手的笔记本电脑,大黄蜂才意识到她对他说了谎。
他并不知道她的电脑密码,以他的水平也无法破解这个被她重重加密的系统。他尝试着开机,却只能在没有响应的屏幕中看到塔洛留下的一段讯息:
对不起,小黄毛,我不能再继续陪着你了。带着我的家当去芬尼里耶找路易斯,他会有办法保护你。
地球-太平洋上空-报应号/03:34
随着门外来自于两个体型截然不同的物种的脚步声越发地清晰,被锁链囚禁于刑架的金发少年虚弱地抬起头来。圈禁室的大门也陡然张开。
一束冷光自上而下坠落,映照着径直走来的女孩的身影。她还穿着那件墨绿的棉袄,乱蓬蓬的淡金色头发编成了两股麻花辫挂在肩头,金边眼镜下的冷绿色双瞳东张西望,显露出紧张又愧怍的模样。
“臭,臭丫头,你——”喉咙处的一道创伤已经令他连说话都非常困难,可这语气中仍然含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随着无言的女孩缓缓走近,大黄蜂才发现从她身后的晦暗处出现的一个暗绿色的塞伯坦人的身影。
又是那个有着灰色光学镜、戴着褐色辅光镜片的名叫“赛特”的汽车人。大黄蜂在报应号上见到他时,便怀疑自己过去在某个地方就已与他谋面。如今他竟然与女孩相安无事地站在一起,大黄蜂猛然便想起了有关地下搏击场的那段回忆。
赛特……萨特,呵,是他。人类形态芯片,真是个好东西。女孩捏紧了拳头,不敢抬头与他相视一眼。大黄蜂便不自觉地苦笑了一声。他并没有忘记那一日的失败,堂堂b-d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才几十千克的人类小孩呢?现在仔细想来,那个名叫萨特的银头发的男孩,和眼前这个汽车人的笑容是多么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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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了,小家伙。”
赛特轻声催促着,又俯身伸手轻轻地握住眼前这个小小的人类女孩,将她小心地递到了囚犯的眼前。塔洛对这大块头的举动感到久违的熟悉——在护光秘殿时,他们曾经以无血缘的养父女关系相处了极为久远的一段时间。作为高阶使者法格玛尔骄傲的造物,塔洛自小从所谓的“亲生父亲”那儿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指令。她对亲情与友情的所有体验与感受,都是赛特这个养父给予的。
可尽管如此,被握在机械体手中的时候,塔洛依然从心里产生了抗拒和排斥。她怨愤地望了他一眼,回过头时却始终不敢抬头正视近在眼前的被枷锁禁锢的男孩。
“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哦。”赛特留下了一句话便体贴地离开了囚室。大门紧闭后,灯光也逐渐亮了起来。
寂静的囚室只剩下仪器运转的滴答声,仿佛碎冰沙漏迎接着末世来临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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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离护光秘殿数千年后,塔洛·奈普顿一直对自己曾丢失的那一段记忆耿耿于怀。
作为被创造者、护光秘殿的一员,塔洛的脑系统足以储存自己存在过的任何一个瞬间的记忆。起初,她也同那些独特生物一样忠心服从于自己的造物主。可数万年前的某一天醒来时,塔洛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将近两年的记忆。是脑系统故障吗?还是法格玛尔刻意所为呢?使者们隐瞒着她,连同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汽车赛特对此也不执一言。他只是告诉她不要去想这件事,还用一种哀伤的语调告诉她这是一种解脱。直到在她的再三央求下,赛特才假惺惺地将一枚人类尺寸的黑色戒指交给了她——而当塔洛见到它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便如撕心裂肺般袭来。失去的记忆没有形式也没有内容,仅仅只是在脑系统里追索到那段时间附近就已令她陷入了不可自控的癫狂与彻底的神经崩溃中。塔洛于是吓得将那枚充斥着不可追忆的黑暗的戒指扔了出去。尽管仍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