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北太平洋东海岸-汽车人β基地/**:**
霜影最终没有选择对这个不省心的徒弟进行严肃批评,而是由着她放纵情绪。
从早上开始,长翅膀的粉耳朵已经哭丧着脸整整一天了。问她枪械原理知识,她说到一半就说不出话,耷下了脑袋做出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教她匕首的挥刺技巧,她拿起小刀握紧刀柄,可紧接着却站不稳似的瘫了下来。
粉耳朵会把每天的射靶成绩记在电子日程簿上,不过今天这没眼看的低分只能由霜影来帮她填写了。
即便是霜影也看得出来她这异常的状态与prime有关。霜影对精灵与prime昨夜的一同外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虽然她也明白过问私事不太妥当,可在她预备收工的时候,女汽车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prime昨晚到底带你干嘛去了?”
奇尔希被师父叫住,却木讷地待在原地。她好像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去问他吧,”她呼了口气,萎靡地轻声哀求道,“别问我了……求求你。”
霜影愣住了,回过神来才哼哧了一声。她是想不出能什么事能让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小妖精如此神伤。毕竟她一向不是都挺神气的吗?
但霜影也不会选择去问prime,所以即便她再好奇,对于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长翅膀的粉耳朵在学习训练的态度上确实已令人无可挑剔,她的进步领袖卫队也有目共睹。霜影上一次见到的如此刻苦而坚决的狙击手,还是玄极城的纵火——那个她为了能陪同prime来到地球,不知恬耻地利用和出卖了的汽车人。
现在想到他,霜影的火种里已经没了从前的厌烦,只剩下了一丝惭愧和心虚。她会暗中自我安慰,认为以前欺负粉耳朵的那些事都只不过是纵火自作主张干的而已。但这些想法,她连自己都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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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尔希·艾露伊早已决定不再以元首自居,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对被冰封前的记忆感到越来越渺茫的时候。
作为精灵元首在地球的极点生活的时光,还有那些死去的精灵,在她最初解封时就仿佛只剩下了模糊的印象。她只能依稀记得一些零散的事情,例如那些无关紧要的童年片段。她是一个生来就被选定的元首,不具备任何统治者的能力却身居高位。在塞伯坦,这样的身份恐怕只会让她收获更多的寻事挑衅与冷嘲热讽。
寒冬王庭已名存实亡,“元首殿下”也只是虚有其名。所以当塔洛将她带到那顶久别的王冠前时,奇尔希先是讶然无语,然后低眉叹气。
“这是什么意思,塔洛?”奇尔希望了一眼满心期许的小女孩,却又迈步离开。
“您的私人财产呀,元首殿下。”塔洛昂着头,一边恭敬地答,一边急匆匆地小跑着跟上精灵的脚步。
“你从哪里找来的?”奇尔希勉强地苦笑了一下。
“我和救护车在您的王座上找到的!您该带上它回塞伯坦呀,让那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您是精灵族的元首,寒冬王庭的后裔!”塔洛喊道。
“所以呢?”奇尔希叹了口气,“这有什么意义?”
空有头衔却没有领地与臣民,这样的元首又有什么意义?在第一次跟随汽车人回塞伯坦之前,奇尔希就面对过这个问题。塞伯坦的生活已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她的自我认知,与汽车人的相处,已使她将自己视作他们的同类。她顺服于塞伯坦的超级领袖,习惯于塞伯坦的文化风俗。她努力地学习、训练,也是想要彻底地融入以强者为尊的塞伯坦社会当中,获取塞伯坦人的认可……以及超级领袖的垂爱。
而这些,塔洛并不知道。她还单纯地认为她还是那个身份尊贵、地位崇高的精灵元首。
“意义?您可是元首殿下呀!”塔洛不知所措,只好顺着原意争辩道,“您和超级领袖是一样的!再,再不济,他也没有权力使唤您!”
“别说了……”
奇尔希闭上光学镜,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频率呼吸。心理的疲惫唤起了身体的劳累,小精灵只能在浅白色的浪花拍打过的礁石上扶地而坐,让垂下的翅膀在海风中轻轻张合以疏解全身的压抑。
“殿下!”塔洛注意到她黯然神伤的模样,越发地不甘心,“为一个压根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这么伤心难过,真的……值得吗?”
奇尔希的眼神从那顶孤单的王冠又转回到了人类女孩的身上。她意识到塔洛已偷听了昨晚的谈话,可塔洛却面不改色且掷地有声。奇尔希的火种于是像灌了沸水一般翻腾起来,慌惘中眼神也不断逃避。
“你,你怎么会懂呢?”精灵小声地喃喃道。
“我怎么不懂?!”塔洛往前走了几步,仍然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