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那四只趴在火炉跟前眯着眼,打呼噜的猫。
徐庆拎起茶壶,给二麻子倒了杯茶水,一边抽着烟,一边品茶。
茶是高碎儿,原本刚开粮站的时候,他拿的是好茶叶。
可前来的人,都觉得不咋样。
徐庆索性就换成四九城人都喝习惯的高碎儿。
虽说特便宜,一斤才几毛钱,但胜在物美价廉,寻常人买得起,也都喝惯了这一口儿。
前来买粮,再顺带喝上一杯高碎儿,顿觉就跟回了自个家一样。
跟徐庆也不外道,买完粮食,还得多聊几句,拉拉家常。
徐庆对此觉得挺好。
一杯高碎儿,拉近距离,哪怕进门的人不买粮食,那只要进来,也是给自家粮站聚拢人气儿。
不过现在,没人进来,徐庆和二麻子喝的有些索然无味。
本来平日人就少,冬季又冻的人不想出门。
昨晚上还下了场雪,街面上人都不多,哪有啥生意。
直到静红和晓雅她们回来,时间下午五点多钟,才陆陆续续有人登门。
随后,人渐渐越来越多。
上班的都下了班,屋里没粮食的,可不就得趁着这时候前来买粮。
来买粮食的人一多,店里自然而然热闹了起来。
四只猫全都蹿到柜台后面,再也不敢去炉子跟前卧着。
徐庆和媳妇静红,妹妹晓雅,连同三虎子媳妇,二麻子,美娟,七手八脚地忙碌着。
惠丽华与罗红娟以及李淑珍,三人也一同帮忙。
中午东来顺是静红请的,她们三个没啥事,都不着急回家,就帮着静红和徐庆给前来的客人装白面和棒子面。
其实也有事,只不过二麻子他们在,惠丽华三人都不好意思开口说。
送走最后一拨前来买粮食的客人,惠丽华揉着酸痛的胳膊道:
“静红姐,您可得给我们三个开工资,累死了都。”
惠丽华嘴上叫着马静红,眼神却望向徐庆。
二麻子瞧出惠丽华看徐庆的眼神有些怪异,心中暗暗一惊,这什么情况?
嘬着烟,用手摸着下巴的胡茬,顿觉不正常。
<divss="contentadv">只不过,惠丽华很快就撇过头,没再看徐庆,而是迎头望着挂起来的军大衣道:
“静红姐,对了,我们今天下火车的时候,在车站遇着你们院里的许大茂了,他蹬着一辆小三轮车,上面拉的全是军大衣,在火车站兜售呢。”
马静红刚才才给众人倒茶,此时应声笑道:
“丽华,要工资啊,找我没用,你们三个没找对人。”
然后又道:“我们院的许大茂他最近弄了一批军大衣,我家粮站挂的,也是帮他代卖。”
惠丽华哦了一声,伸手接过静红递的茶杯,捂在手中,小口抿了一下,尝出了是什么茶,当即说道:
“静红姐,用高碎儿招待客人,过分啦,怎么着也得上好茶不是。”
徐庆与静红刚要解释,二麻子却抢着接茬道:
“丽华同志,您是有所不知,这高碎儿在我们小老百姓眼里,可是最好喝的茶,什么铁观音,西湖龙井,在它面前,全欧歇菜。
你喝一杯高碎儿,是不是觉得跟坐在自家炕头一样。”
惠丽华,罗红娟,李淑珍,三人面面相觑,听见二麻子这么一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高碎儿,正是寻常家户常喝以及招待客人的茶。
她们小的时候,家里也常备着。
徐庆见惠丽华三人竟被二麻子说的愣住了神儿,笑道:
“不是舍不得上好茶,是来买粮食的人,都喜欢高碎这个味儿,之前我从家拿的好茶叶,他们反而觉得喝起来没高碎儿舒服。”
惠丽华朝二麻子白了一眼,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水。
高碎并不难喝,是茉莉花茶的茶叶末。
只不过瞧着是不大好看而已。
三虎子媳妇和美娟已经下班先走了,二麻子喝完茶,围着围巾,带上羊剪绒帽子,朝徐庆和静红等人道了声明儿见,迈步走出粮站,推着自行车在街上,按动车铃,扭头朝徐庆又打了声招呼,才骑着车慢悠悠地回家。
徐庆也准备打烊关门回自家大院,但见惠丽华三人都一副又话要说的样子,就让妹妹晓雅先走,随后和静红在粮站朝惠丽华问道:
“三位,啥事,说吧。”
徐庆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往自个茶杯中倒着茶壶里剩余的茶水。
惠丽华道:“没事啊。”
罗红娟和李淑珍俩人,嘴角微动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惠丽华,然后又看向静红,最后落在徐庆身上。
马静红见三个好姐妹觉得难为情,谁都不想先开口,便帮着说道:
“庆哥,是这样的,丽华她们转业不是不想去地方嘛,借着改开,前几个月合伙开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