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天际仅泛起一丝青灰色的微光,刘星河被一阵尖锐的争吵声从美梦中惊醒。梦里,他正与欧阳倩倩共赴春宵。
在梦中,欧阳倩倩一袭绯色轻纱倚在桃树下,指尖捻着花瓣与刘星河眉眼相逗,那双如秋水般澄澈的眸子含羞带怯,指尖的温度犹在掌心萦绕,春宵暖意熏得刘星河心口发烫。然而,正当刘星河沉溺于温存之际,却被现实的喧闹生生撕碎了幻境。
“哪个混账扰人清梦!”
刘星河眉峰骤蹙,翻身坐起,锦缎被褥滑落肩头,露出精壮肌理,尤其是下面的小帐篷支得老高。
“吵吵什么!!!”
刘星河正要提气跃下床榻,去教训扰梦之人,却见房门“砰”地被人撞开,惊得窗外栖鸦扑棱棱飞散。
只见店小二踉跄滚入,鼻青脸肿如烂柿子,半边脸肿得连五官都挤作一团,哭嚎声带着颤音道:“客官!那周家公子又来了,还带人砸店……他们把前堂拆了一半!说......说是要...要取您的性命!”
“什么?”
刘星河瞳孔倏然收缩,眼底寒意如寒潭结冰。他霍然起身,随手捞起挂在床边的风衣披上,正准备出门,却瞥见店小二嘴角仍在渗血。
只见刘星河指尖轻点对方腕脉,渡入一缕温厚灵气助其止血,又从怀中摸出十两银锭塞进小二掌心:“去后院躲着,剩下的交给我。”
店小二握着沉甸甸的银锭,愣了片刻,却见刘星河衣襟翻飞间,竟隐隐有罡风旋绕。他望着那抹背影踏过门槛,消失在楼梯前,恍惚间仿佛看见一尊杀神临世,于是泪眼婆娑地跟了出去,远远地看着。
刘星河踏着木阶下楼时,楼下早已乱作一团,耳中灌满了嘈杂声,只见前堂灯笼尽数碎裂,残片与桌椅碎片混作一地狼藉。门外,七八名凶煞武者黑衣铁靴,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为首一人正是昨夜被他教训的周乘风。此人锦衣绣蟒纹,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此刻正挥鞭抽打着翻倒的桌椅,溅起的木屑扎进掌柜老褶子里。
“快把那个混蛋叫出来,我知道他没走,如果他还不出来,我就拆了你这客栈!!!”
周乘风嘴角噙着阴狠笑意,身后站着六名膀阔腰圆的铁甲护卫,每人掌心皆攥着淬毒的玄铁链刃,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幽蓝冷芒。
“哼,你就只会欺负普通人吗!!!”
刘星河面无表情地从楼上走了下来,掌柜的见刘星河现身,立刻走到刘星河身边,枯瘦的手立刻攥住他袖口,哀声如秋叶颤落:“少侠,老朽这店经不起折腾……,周家是中州大周皇朝的武勋贵族,咱们惹不起啊!”
“不必担心。”刘星河反手拍了拍掌柜佝偻的肩,掌心暗蕴灵力稳住对方惊惧,冷声道:“我既住在此地,便不会让客店遭殃。”说罢刘星河拂袖甩开掌柜,阔步踏向门口。
早在昨晚,刘星河就已经从欧阳倩倩那里打听到了关于这个周乘风的情况,周乘风是中州周家少主,这周家祖上曾是中州赫赫有名的九大圣地之一——大周皇朝的镇北侯。
虽然祖上繁荣,然而,到周乘风这一脉却早已经没落,在过惯了纸醉金迷的日子后,周家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家族中最强的不过是化灵巅峰,连金丹都没有,到了周乘风这一代更是只达到筑基期就停滞不前了,就连进天符门都还要送礼,没错,刘星河之前从旅客那里听到送了几车拜师礼的就是周乘风。
据欧阳倩倩所说,现在的周家早已是门可罗雀,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值得注目的势力,这也是刘星河根本不怕,敢在客栈住下的原因。然而,虽然刘星河不在意周家,可如今周乘风找上门来了,还伤了人,那刘星河就绝不会让他就这么简单地离开了。
晨雾中,周乘风见刘星河孤身而来,先是一怔,旋即猖狂地笑出声来,他甩鞭指向刘星河鼻尖,唾沫星子溅在对方衣襟:“好个愣头青!昨夜给你逃命机会不要,今日倒敢送死?识相的跪下磕三个响头,本公子兴许留你全尸!”
“杀杀杀!!!”
周乘风身旁武者也齐声嘶吼,声浪震得檐角风铃狂颤,刀鞘撞地声震得地面微颤。
“聒噪!”
刘星河却似未闻,忽地抬足踢起地上翻到的一条残凳,那凳如离弦黑箭,裹着劲风直取周乘风面门!众人惊呼未绝,只见一道黑影自周乘风身旁窜出,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闪身挡在周乘风跟前,单掌凝力如刀,劈啪一声将长凳斩作碎木!
“哈哈哈,你以为我没准备吗?”周乘风仰天狂笑,靴尖踹开满地残渣:“废物东西也敢逞凶?邢彪,带你的人给我废了他!也不用太残忍,打断他的四肢就行了!”
“是,少主,你们给我上,别让我丢脸!!!”
随着那名叫邢彪武者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五名武者应声而出,周身灵气迸出蓝紫色光晕,赫然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他们手持兵刃,如饿虎分四方扑向刘星河,一旁观战的百姓缩在墙角,皆叹这孤侠即将命绝于此。
“切,区区筑基武者,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