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信之余,斯内普还是慌。
阿塞斯平时确实冷静,但遇上他的事似乎也没那么冷静。
没关系,斯内普自我安慰,就算那些阿塞斯脑子抽风,他还在呢,只要他不做就不会有事。
权衡利弊只在一瞬,斯内普选择了阿塞斯。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女人的声音充满歉意。
斯内普循声看去。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细雨,十九岁的斯内普和一个抱着孩子躲雨的女人撞到了一起。
斯内普漫不经心回忆了下。
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他当时急着去见邓布利多,连女人的道歉都没听全就跑了。
这次斯内普不急了。
他看着十九岁的自己扫一眼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又急匆匆离开,索性踱步到女人身边,准备替过去的自己接受道歉。
女人看不到走近的斯内普,专心哄着怀里的宝宝,一边哄,一边拨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女人极美,下颚线利落,辅以唇形优美的红唇和挺翘鼻尖点缀,美艳程度哪怕在阴雨连绵的天气也能让人感到心情愉悦。
但斯内普没感觉。
或者说他现在的感觉和普通男人不太一样。
猛地停下,斯内普不敢置信打量女人熟悉的侧脸,脑子宕机,下意识去看女人怀里的宝宝:“安、安娜??那这是……”
“阿塞斯!?”
蒙蒙细雨中,斯内普听到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了。
原来,命运早早便将答案写下,是他迟钝,差点错过了命运唯一一次大发善心。
原来,命运也曾钟爱他。
阿塞斯。
他的阿塞斯。
他一生中独独心动的人。
爱意于喧嚣心跳中疯长,斯内普伸出手,用指腹温柔地蹭了蹭婴儿白嫩嫩的脸颊。
“谢谢你来爱我。”
此刻。
阴云散尽,天光重现。
远处,黑袍人如释重负。
童年创伤最隐蔽,附着于人的灵魂之上,犹如连绵细雨,无声无息中侵蚀灵魂。
那场雨,从未停下。
只是太细太轻,以至于身为主人的斯内普都没有发现。
同样的夕阳,不同的场景,小西弗怒视讲故事讲到走神的阿塞斯。
“你不想讲可以不讲!”
“……抱歉。”阿塞斯回过神,无意识按压发闷的心脏,“我只是有点想念西弗。”
他捏捏鼻梁骨,打起精神:“我刚刚说到哪了?”
“差不多了。”
小孩子心思写在脸上,小时候的双面间谍也不例外,拧着眉头,唇瓣拉直,一脸不理解。
“就那么喜欢他?离开一天都舍不得?爱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怎么……”
小西弗想到艾琳。
艾琳也是这样,天天用爱来麻痹自己,还要来忽悠他,说托比亚爱他们,只是因为生活压力大,不得已才做出那些暴行。
呵!
他只是小,不是傻,也不是瞎,爱不爱他看得出来。
阿塞斯没有把小西弗当孩子敷衍,斟酌许久,谨慎措辞:“时间不够,我没办法推翻你的观点,也不该由我来推翻。”
“西弗勒斯,我想告诉你,你母亲所谓的爱是病态的爱、不正常的爱,甚至都算不上爱,不要让她影响你对爱的认识,以后你会遇到一个人全身心去爱你,那时候你就明白了。”
“我不需要,又不是不能靠自己,而且你不是给我留后路了吗?”小西弗嘟嘟囔囔,忍不住在阿塞斯看不到的地方勾住他的袖子,贴过去,小动物似的蹭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真好。”
原来西弗从小到大都是口是心非啊,阿塞斯失笑,仰头看天边霞云,没有戳破他的小动作,静静享受最后的相处时光。
最后一点天光落幕。
小西弗预感到什么,用力抱住阿塞斯的胳膊,“等等。”
但时间不等人,他酝酿半天满腹的话只来得及说一句:“这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好。”
阿塞斯笑着颔首、消失。
小西弗紧紧攥着胳膊的手落空,他低下头,情绪低落。
“你好,请问是卡文迪许先生的朋友,斯内普先生吗?”
小西弗抬头。
文质彬彬的男人和干净利落的女人冲他露出职业微笑,两人手上各自拿着一份文件。
“我们接下卡文迪许先生的委托,未来十年,我们将担任管家一职,保障您的一切权益。”
见到小西弗眼中还有警惕,一直没说话的女人递上合同。
“请相信我们,也请相信卡文迪许先生的手段,在我们之下,还有二十人充当眼睛和预备役,只要您有一点不满意,我们随时会被取代,并且得不到赔偿。”
二十人。
那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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