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淼淼斜了丫鬟一眼，摆手撵她：“去去去，再笑把毒王放你被窝里。”
小蝶白着脸摇摇头，急忙忙跑出院落。
“别总拿蛇吓唬人。”张有为见刘淼淼乐呵呵的样子，忍不住说她两句，然后走到瓷缸旁，看了眼里面的小蛇。
刘淼淼哼哼唧唧说知道了，然后继续趴在瓷缸边沿，从碗里捏起一根肉条扔到小蛇旁边，就见那小蛇游到肉条旁边，飞快将肉条吞进肚子。
“什么肉？”张有为看了眼刘淼淼手里的大碗，就见里面还有满满一碗肉条，十分新鲜。
刘淼淼又捏起一根扔进缸里，回道：“猪肉啊。”
“浪费，猪肉很贵的好不好。”张有为摇摇头，自己还没考入一宗的时候，一年也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两口猪肉，现在倒好，新鲜猪肉都喂蛇了。
刘淼淼奇怪的看了老师一眼，见老师走进屋子，连忙把碗都扔进了缸里，也跟着进屋。
刘淼淼一进门，就跑到书桌前坐下，问道：“老师，今天学什么？”
张有为拿起桌上一支毛笔，“写大字。”
“啊！”刘淼淼小脸儿一耷，“我写字好难看的。”
“不用多好看，用心就好。”说罢，张有为随手抛出一张静心符，激发之后，牵引着贴在刘淼淼后脑勺。
刘淼淼伸手摸了摸脑后的符箓，小脸儿顿时不耷拉了，连忙拿出笔墨纸砚开始习字。
窗外，小蝶偷偷朝里面打量，见二小姐写了好一会儿字，才蹑手蹑脚离开小院，往主宅方向跑去。
小院里虫鸣鸟叫不停，还有一条懒洋洋的小蛇吞吃着猪肉，原本细小的身躯都涨成了球，怎么看怎么滑稽。
屋内，大部分时间是静谧的，偶尔也会传出一些声音。
“坐直了！”
“嗯呢！”
“手别抖！”
“嗯呢！”
……
城西石头巷。
张有为跟随刘成往巷子里面走，因为巷子道路狭窄，路两边又有些摊位杂物堆放，所以马车只能停留在外面。
和宁州城其他地方相比，这个巷子显得破旧不堪，行人衣着也多是粗衫，但相比张家村来说还是好多了。
摊位多是卖些酱菜杂物等，偶有几个门面，也是卖粮油布料的。
似乎这个巷子很少有外人来，再加上张有为身上穿得是一宗的弟子服饰，所以迎来很多人的目光，又敬又畏。
这种目光，张有为看到很多回了，刘成、小蝶包括刘府其他遇到过的人，都是用这种眼光看他。
这种感觉让张有为有点不自在，仿佛仙人不是人似的。
“仙师，到了到了。”刘成忽然转过头，兴奋地指了指前面一个木门院子，然后跑过去把门推开，“仙师，就是这里。”
张有为迈进木门，就看到一个已经打扫干净的院落，地面上还留着笤帚扫过留下的纹路，院子角落还有几方土洼，种了些葱苗。
院子西边有个简单的窝棚，能看到里面简单的炤台。
窝棚紧挨着三间土屋，从外面看有点破败，正中间屋子里，有个小男孩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弯着身躯拿着小笤帚扫地。
这个院落，张有为看到的第一眼，就很满意，因为和张家村的那个他从小长大的院落太像了。
而且他开办学塾，怎么也得找个能容纳至少一二十人的地方，那外面的铺面就不合适了，小的容不下，大的又买不起。所以这种住宅院落最是合适，读书的地方，没必要非得在闹市。
刘成跑进屋子，拉起那个小男孩，走出屋子，“胜儿，仙师来了。”
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岁的样子，局促地看了眼张有为，小声道：“见过仙师。”
张有为点了点头，笑道：“辛苦你了。”
男孩连忙摆摆手，“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辛苦。”
刘成一巴掌拍在儿子脑瓜上，“去去去，给仙师倒茶，没点眼力见儿。”
男孩连忙答应，刚要转身进屋，突然哭丧着脸回头，“东西都搬到姥爷家里去了。”
刘成啊了一声，尴尬的抓抓头皮，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了，我看看就回。”张有为冲男孩摇摇手，示意他不用着急。
男孩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奔着冲向院门，嘴里喊着：“我去王奶奶家借壶水。”转过院门就不见了。
刘成紧张地张了张嘴，“仙师，这个就是我儿子，叫刘小胜，平时挺机灵的，今天……”
张有为打断他：“很好，等学塾开办起来，让他来上课就是了。”
刘成喜不自胜，嘴巴都要要咧到耳后了，高兴道：“哎，哎，哎，一定来，一定来。”
……
坐着马车返回宗门的时候，张有为身上已经多了一份房契和几把钥匙。
刘成终究还是死活不收钱，在他看来，能够跟随一位仙师学习开蒙，已经占尽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