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胥轩皱眉说:“不是说支援三千人?”
“我造船不需要钱粮?大王就给了这么多,况且善水的野人有限,没有成规模的氏族,是根本培养不出来。
这些人,很多都是跟我们贸易的诸侯势力奴隶出身。
我花了不少钱粮,能弄来了两千人,不错了。”
听到这话,嬴胥轩不再多言,让人将人接到码头边上的屋子休息,接着上船看了看,只是才进去,他就差点被恶臭熏到。
而他身边的“舅父”看到这一幕,嘎嘎怪笑起来。
“你……你们就住这么恶劣的环境?”
“不然呢?你指望航海的环境能多好?这又不是在大江上,能够随时靠岸。大海,稍有不慎,得死人的。要不是南方人有大量的航海记录,估计航道的探索,都能死上几万人。”
嬴胥轩赶紧下船,再让人抽调劳力来清理,这些船可是他用来应付楼船的宝贝,可不能坏了。
看他忙碌,矮黑汉子又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舒服的眯着眼睛说:“对了,燕国的楼船在哪里?我倒是很想看看楼船的样式。要是可以弄到一条船,咱们就可以在这里造船了。
我可是带来了东南的船匠,只要你这里的船坞码头修好,再弄来一些漆、桐,之后就不用担心战船损失了。”
“哪有那么容易。燕国的楼船数量有限,他们更多用的是蜈蚣快船或者艨艟、斗船。”
“这么细?”矮黑汉子听得嬴胥轩的话,只觉得震惊。
万万没想到,燕国这边的船分类居然这么精细。
“看来,燕国的造船工艺,远超南方了啊!也难怪他们敢每年搏海,甚至有商队从海上登陆。”
“什么?他们已经渗透去了南方?”嬴胥轩感觉到了震惊。
“嗯,我在余姚的时候,遇到了一群燕国典客府的商人,他们是从辽阳出发,结果在南下的时候遭遇了风浪,被卷到了东莱,又为了躲避追杀,只能继续南下,十五日从辽阳一路跑到了余姚上岸。
结果上岸之后,他们的船全部废了。
他们就被余姚的氏族收为农工,教给余姚氏族打造曲辕犁、耙、以及梯田建设技术。
我本来想向余姚氏族讨要,但被余姚氏族拒绝了。
因为这些人不仅懂得农事,还会算历法,并且燕国的典客府,最南端已经到了有巢氏,这群人通过有巢氏联系上了余姚,毕竟燕国国君算起来也是姚姓出身。
几方攀个交情,这群人也就成了余姚诸部的香饽饽。”
“有巢氏?不过区区群舒野狗……又是他们在从中作梗吧!”嬴胥轩对所谓的有巢氏嗤之以鼻。
有巢氏?早就被崩溃瓦解成群舒氏族。
舒,在这个时代是个族群,祖源基本上都可以追叙到有巢氏,但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舒族与北面来的大邑商、东夷族群产生严重冲突。
因为他们在淮河中上游与河南部分地区生存。
自夏后开始,但凡中原族群崛起,就会按着舒族打,直到大邑商时舒族最后一个联盟崩溃,群舒四散。
一部分跟北方南下的东夷、淮泗诸族联姻,形成淮上诸部,成为商王更的盟友,算是加入了大邑商体系。
一部分藏在大别山与巢湖等地,依旧自称有巢氏,但也只是癣疥之疾,只要他们不跳出来,大邑商也懒得管他们。
最后一部分南下,沿着长江进入武昌、安庆、南昌等地,成为这些地方的住民,也跟三苗联系甚笃,基本上算是三苗一系的人了。
因此叫有巢氏,基本上代称他们是巢湖附近的族群,叫群舒则是泛称,只要是舒族的都可以叫群舒这个名字。
简而言之,嬴胥轩越发感觉到燕国的可怕。
这才多久他们就已经渗透到了南方。
只怕是沿着大邑商有的线路不断往下延伸。
两人还在聊着,忽然走来了一个家仆,来到嬴胥轩身边说:“主,我们发现了几个人,他们很奇怪,跟几个人凑在一起。
不时讨论一些奇怪的内容,还会进行卜筮。
这……似乎是巫师才有的手段吧。”
闻言,嬴胥轩也是眉头一挑,看向他那便宜舅父叔犬貉:“怎么回事?”
“哦,你说他们啊。他们自称太平道,是一些在长江、淮泗活跃巫师势力。喜欢避世,也喜欢卜筮,据说是燕国境内的一些教徒,遭到了燕国的排挤,才南下的。”
叔犬貉的话,引起了嬴胥轩的好奇:“过去看看。”
两人很快来到了营地附近,就看到了卜筮的人,正在跟几个年轻的迷茫奴隶讲解着所谓的运势。
“这!好像是先生教的否挂!”
有人惊呼出声,左右一时间慌了神。
有人面如死灰的发出疑惑:“奴隶,真的可以在未来得到解脱吗?”
“对啊,大邑商向来都是喜欢人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