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晚的手从狐妖身上弹开,游目四顾,却有些惊心动魄之感。
不为别的,却原来就在她接触狐妖的同时,草洗间内其余杂役也都开始接触到了分配给他们的妖尸。
有一名杂役分到的是一只黑漆漆的漏壶,那漏壶瞧来只有两个巴掌大,漆黑的壶身上布满了如同血管般的深紫色经络,这外形本来就称得上诡异可怖了——
那杂役双手将漏壶捧起,浸入草洗药液中,下一刻,他的脚下忽然一滑,也不知怎么他整个人就猛然向前一扑。
利爪划破了皂吏的身躯,皂吏凄声痛呼,血溅三尺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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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仙道修行的四大阶段,引气入体,这还只是第一阶段而已,连化气境都还未曾真正踏入。
她不但将小狐从陷阱中放出,还悄悄将它抱回家中,给它喂食,为它治伤。
翠娘是个淳朴善良的农庄少女,生活虽然清苦却从不贪婪,见得小狐可怜可爱,似有灵性,便不忍它受伤害。
小狐的世界里,这一刀就是它最后能见到的光亮。
胡管事不耐烦道:“哭什么,不愿做即刻走便是,不走就好好干,今天的事情要是做不完,回头抽死了事!”
晒架旁,似走马灯般读过这一段影像的宋辞晚却是陡然怔住,心跳如鼓。
胡管事看起来大腹便便的模样,却原来还有这一手。
有一群气势汹汹的豪奴冲进了翠娘家,有个喜娘打扮的说:“小娘子好福气,咱们城北徐员外与你有一段缘,愿纳你回家做第七房如夫人呢!”
宁为穷人妻,不做富家妾,翠娘自然不愿。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啪地一下就甩在地上。
只听哗啦水声,洗刷漏壶的杂役就这样一头栽进了他身前的水缸里!
宋辞晚站在他左侧,就这样眼睁睁看见那人露在外头的双脚忽地向上一蹬。
如此一段时日,一人一狐感情渐深,慢慢地甚至生出相守之感。
“已经死了。”胡管事皱眉说,“又要招人,麻烦!你……”
什么如夫人?那不是妾么?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诛魔校尉的长刀却向前一转,饮过此人热血,刹那间刀光暴涨,破血刀出。
宋辞晚修炼沧海一粟的时间还太短了,入门都算不上,顶多是能降低一些存在感,至于说让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对她视而不见,那还任重道远。
就这点修为,功法根脚再高级,那也只能是个菜鸡。
什么?
——画面中的主角是一只山间的野狐,它原本不知人间事,只懂得在山野间散漫奔跑,抱天地而眠,食日月之精。
从此,那斑斓的富贵庭院便成了翠娘陷落的深渊。她起先愤怒不甘,而后眼花缭乱,再后沉溺痴狂。
更何况,宋辞晚还缺乏攻击法门,又不会什么遁术符法,以及各类仙家手段。
胡管事带着护卫冲进来,有护卫伸手拽出水缸中的人,噗一下将人扔在地上。
洗过妖尸的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宋辞晚的手擦过狐妖到死都不肯闭上的眼睛,下一刻,天地秤再一次浮现。
咦,这……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一些此前被忽略的信息,就在这一刻挣扎破土。
唉,真真是差得远,差太远了!
宋辞晚顿生诚惶诚恐之感,当下越发卖力地干活,心里则暗暗打定主意:世界那么危险,我不苟谁苟?
从修炼功法来说,宋辞晚修炼的坐忘心经应该是等级很高的仙道心法。她现在也有了一缕真气,按照仙道修炼体系的境界划分,是进入了引气入体阶段。
“啊!啊!”草洗间内又是惊叫声一片。
什么啊,小狐不懂,它也懒得懂了。它死去了,与它腹中的翠娘一起。
宋辞晚一边默默清洗狐尸,又忍不住暗暗对比自身情况。
她低下头,将一具足有四尺长的狐尸整个儿洗刷干净,而后奋起力气将其从水缸中捞起,晾到一旁的晒架上。
这是什么力量?杂役们都收声了,宋辞晚也被惊到。
此后世界归于黑暗,恍惚似还有翠娘的笑声与哭声,以及那诛魔校尉淡淡的一句:“牺牲的照老规矩,抚恤一百两……”
草洗间内,还有人在低泣。
妖气翻滚沸腾,小狐迅疾若风,利爪到处,那诛魔校尉拎起身后一名皂吏就迎面向小狐扔去。
只这一下,石板的地面便被抽得裂开了一道足有寸许深的口子。
城北徐家开始有怪事频发,一个又一个的仇人离奇死去。直到翠娘怨气愈盛,小狐妖气满布徐府,悬灯司被惊动了!
那一夜,小狐吞噬了翠娘的血肉,与那个手持破血刀的诛魔卫殊死搏斗。
秤盘上这一次没有再出现什么东西,可是有一段画面却模模糊糊地像是老电影般,传入了宋辞晚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