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消了。可是有些人即便一死，他的罪孽也还是消不掉。我既不曾吃过你的苦，又岂能劝你放下？”
    这也是宋辞晚首次采集到如此数量的七情六欲，难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团气才显现出青玉般的色泽？
    杨太玄的情绪竟如此汹涌，足有五斤七两！
    杨太玄弓着背，与宋辞晚同路走。宋辞晚的伞微微倾过来一些，帮他也遮着雪。
    他胡乱擦了擦脸，泪水却越擦越多。
    慢慢地街坊们也就不再劝阻了，都把这事儿当成个余兴节目，不但习以为常，有时候甚至还能看点乐子。
    这么一句话，转折得有些令人猝不及防。
    杨太玄嘴唇微颤，有些激动说：“月娘姐姐，小时候我被我爹打，人人都嘲笑我，只有你安慰我……”
    “月娘姐姐，我要找个武馆去练武。我爹死了，衙门给了五十两的抚恤金，我娘拿了五两银子出来葬他。”
    有些人还在执著地拥挤着要买符，有些人已经买到符了，便只想趁着这雪还下得不大，赶紧跑回家去。
    宋辞晚收回手，说：“你不怕我吗？他们都躲着我。”
    此时的街道上新雪才下，地面湿漉漉一片，少年便像只落水的青蛙般趴在地上抬起头，冲着宋辞晚咧嘴傻笑。
    紧跟在她身后的少年还在往前疾冲，见她忽然停下脚步，顿时惊呼：“要撞了，要撞了，哎哟！”
    也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再加上他脸太脏，宋辞晚才没能一下子认出他来。
    是的，底层小吏的职位是可以世袭的，像宋辞晚，如果她不是个女孩子，那么宋友德的这一份小吏工作她也可以继承。
    【人欲，喜、怒、哀，五斤七两，可抵卖。】
    此时见杨太玄满脸带笑地说起父亲的死，她不由得想，这个少年或许在日复一日的家暴中，早已被逼到疯魔了。
    宋辞晚打断他道：“阿玄，武者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等你以后去了武馆，能够与我好好说说吗？”
    “你是杨叔家的阿玄？”她上前伸出一只手，准备将趴在地上的杨太玄拉起来。
    但她反应极快，立刻便扬眉反问杨太玄道：“阿玄，你是看不起我在浣洗房做工吗？”
    宋辞晚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想起来前段时间确实是又死了几个快班小吏，她没太关注具体都有谁，原来其中一个便是杨太玄的父亲啊。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真的就止住了，他看着宋辞晚，裂开嘴笑出一口白牙，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在路旁灯火照耀下，明亮如碎星坠落。
    说着话，宋辞晚撑开一把油纸伞。她淋过一次雨，从此就养成了随身带伞的习惯，此时细雪绵绵，她也有伞可撑。
    两人在雪中同行，一边往积善坊的方向走，杨太玄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跟宋辞晚絮叨自己以后的打算。
    而就在宋家的院门口，徘徊着一个顶风冒雪的年轻人。
    他又说：“前些日子，我爹死了。”
    他伸出手指向两人，张口结舌，似惊似怒：“你、你们……”
    宋辞晚一歪头，见到这位情绪激动的宝藏男孩，却是微微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