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说：“镜花水月，缘起性空，琢磨不透时便不妨停下来，静静等一等，说不定花会开呢？”
大白鹅双翅摊开，脑袋一歪，张嘴发出“嘎嘎”的叫声。
仿佛是在反问：晚晚你说什么？鹅鹅听不懂呀！
宋辞晚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它的鹅头与鹅颈。
与此同时，距离平澜城约有六十多里路程的那道无名山巅上，接连论道三日的涂山克己与段星魂以言语做刀剑，以讲法为手段，你来我往交战数百回合，终于在这一刻，双方论点的碰撞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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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群啃噬完了它们赖以生存的绿原，终究，它们切断了自己的后路，又不得不在自相残杀中，将所有的辉煌与繁盛，都与这片土地一并埋葬。
涂山克己道：“倒要请教，是何前因？”
然而这个小小的光团中，又展现出了一个奇妙的，充满绿意的世界。
“萧泓那时刚从县城书院休沐回家，发现拂云湾发生了巨大的海难。他与同村的幸存者们徒步奔上海滩，退潮后的拂云湾遍地狼藉。”
他不信，这样的见地，能是眼前狐妖自身领悟！
说到这里，段星魂顿了顿，才又道：“数年后的故事，道兄想必也是有所听闻，段某便不赘述了。”
他放声笑了，一身的温文气韵在此时尽数褪去。
涂山克己长身而起，落拓一笑道：“民间高人，吾亦不知姓名，吾亦曾是其手下败将。然而吾此前却偏偏嘴硬不肯认输，失了风度……”
“哈哈哈！”
他一跨步，于瞬息之间便走出了千丈之远。
他说：“吾曾听闻人族圣贤有言，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龙女掀起海浪，原是无心之失，可萧泓手段卑鄙，却是处心积虑！”
段星魂道：“前辈行事，我等晚辈又如何知晓？更何况……此事已过去千年。”
“既是如此，道兄还认为敖云无辜吗？”
“段兄啊，你非是败于我手，然而你也不曾得胜！”
这个世界，先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原野……
“天骄榜三十六名又如何？”
许久之后，涂山克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说不出话来，于是涂山克己道：“段兄，须知这世界，从来不是一族一群之世界！”
“期间，萧泓因经历丧亲之痛，而陷入了十分的颓废痛苦中。敖云却反而在一段时日的相处中，对萧泓生出了朦胧的情意。”
幻术的最后，也是小小一只蚂蚱，繁衍一个族群。
他一直都是十分温文克制的模样，只这一笑，却居然显露出三分疏狂。
笑罢了，涂山克己抬起手掌，在身边施展了一个小小的幻术。
“敖云失去了闯祸的记忆，于是安心跟着萧泓回家休养了一段时日。”
涂山克己说：“昔年人族败类萧泓以私情为手段，骗得东海龙女敖云身心俱毁。如此卑鄙小人且不论他，吾只有一问，人族昆仑三仙在此事之中，究竟扮演何等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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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竟有无名高人，使你天骄哑口无言！”
“化形后的敖云精疲力尽，被海水冲刷着晕倒在了拂云湾的海滩上。”
“后来敖云为了巩固修为回到龙宫，如此两人分别，再相见便是数年之后……”
徒留下仍然盘坐在山巅的段星魂，不言不语，许久之后，他忽然一张口。
“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段兄啊段兄，你们人间真是有趣，吾欣羡之极，实向往之，哈哈哈……”
段星魂盘坐原地，纹丝不动道：“你只说萧泓手段卑鄙下作，又可知他如此行事，实则也有前因？”
“敖云只是无意一顾，她在这浅海湾上摆了摆尾而已，却惹得凡人生死倾覆，多少家庭因此遭受灭顶之灾！”
“有船只的残骸，有死人的尸身，还有晕倒在海滩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凡人小姑娘的敖云。”
一千年的时间，什么不能掩盖？
涂山克己便哈哈笑了声。
而这一次，被震撼到久久无言的，却变成了段星魂。
他虽是狐妖，其实从内心深处却是深深地钦慕着人族的文化，他喜欢讲道理，更喜欢将道理穷根究底，掰开揉碎了去探究。
“还有昆仑三仙，段兄，吾只问，昆仑三仙在此事之中，究竟扮演何等角色？”
只片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段星魂的目光所及之处。
“萧泓见她苍白可怜的样子，将她救下，并带回了家。”
虽是狐首人身，然而这妖物身上，却偏偏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灵动潇洒。
倘或此时此刻，宋辞晚在此处，又或者是当日亲眼见到宋辞晚与狐妖论道场景的镖队之人在这里，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