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不喜欢无力感,前世就是有着太多的无能为力,所以这一世,他想偏安一隅,就像那些出生就是富二代,一辈子无忧无虑的人一样,积累财富,做个儒雅随和的富家翁。
凭什么别人就能一辈子好运,衣食无忧,他也要借着时代的红利好好享受享受。
想法很好,可是心中总有一份不安,对时代,对自己缺乏安全感,经常忍不住缠着老爹去习文练武,说是为了将来安家立命做准备,你可以不用武力,但是不能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崇应鸾应该是死了。
崇城军大致是坚持了三天,因为在即将逃出丰壤国境的时候,那群怪物追上了逃亡的军队。
千钧一发之际,滨州侯之子陶方站了出来,将自己玉佩与头饰上的鹰羽交给了心腹带走,带着仅剩的甲士列阵阻敌,为其他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再有两天的路程,他们就能进入燕地,然后各自回封地了。
此人孟尝平时并无交集,不是每一个侯伯子嗣都愿意和无爵的战士同吃同住,对战士体贴入微的。
“丰壤大败,北海叛乱,速禀崇侯!”
此时立冬已至,萧瑟寒风下只有单骑回来。
呵,迂腐的古人啊。
好几次他都想拔剑和这些怪物拼了,只是身边的澹台钰和孟竹盯着他,每当有怪物追上来之时,身边总有兄弟转身逆行而去。
要不是同伴撞开鬼车,此刻孟尝早就被拽走了魂魄。
一路上的逃亡,根本没时间来补充血液,孟尝也是越打越虚弱,他并没有开血祭,用的是新出现的技能开山斩,每次释放都会让他感受到体力的流逝,也就是说还特么是一个靠掉血来释放的技能。
孟尝的宝剑已经不敢再用了,锋利的宝剑不敢用来对付这些重甲妖物。
“尝,我不能和你们一起继续往前了。”临近燕地,澹台钰近前说道:“燕与澹台是世仇,我虽不担心燕伯的人品,但也不好寻求燕伯的帮助,在此地只能和孟尝兄分道扬镳,就此别过了。”
早一分将消息传回崇城,崇城就能多一分集结军队的时间。
这已经超出了崇应鸾作为人的理解。
可他死了,他觉得自己并不重要,为了崇城他必须死,为了心里那一道坎,他不愿意苟活。
环狗和红煞被远远甩在身后,此刻追击他们的正是那些会飞行的黒煞蜂。
而夏耕尸,传说是成汤伐夏时,夏桀的部将,被砍头后不死,变成了无头尸,世世代代在巫山游荡,成汤创立殷商之后清剿天下妖邪,也顺手将他封印至了北海。
谈不上暴虐无道,终归是不好相处的人。
孟尝身边的同村兄弟,现在也只剩下孟竹和孟优二人,另外二人,一人在逃亡路中为救孟尝,直接骑马撞开了奔驰而来的鬼车,然后被鬼车内伸出的鬼手拽走了魂魄。另一人则是一跃而下,抱着追上来的一只蛊雕摔下了悬崖。
“不是说杀靖人吗,为啥这个人这么惨,这形象也太吓人了,人和马都是血淋淋的。遭罪呀!”
“也好,澹台兄,此去澹台城还有诸多时日,千万保重。”孟尝也没多想。
可澹台钰犹豫片刻后提醒道:“尝,此话我本不当讲,自丰壤以来,伱我推心置腹,若是不告而别,我心难安。”
除了崇应鸾,那群高呼“崇”,被妖魔大军侵吞的崇城军兄弟们,还有那个最为胆小却在逃命的关头毅然决然回身螳臂当车的陶方和滨州军,一样都是迂腐的人。
鬼车,一架没有马的战车,车架上九头鸟的神魂若影若现,刀劈不烂,斧凿不坏,孟尝的开山斩,能够发出两倍气力的攻击,一剑砍上去,也没能留下一个刻痕,反而是这把澹台钰赠送给他的利剑被被砍出一个豁口。
每当有人靠近鬼车时,鬼车上附着的九头鸟的神魂就会出现一双漆黑的鬼爪,将他们的灵魂直接拽走。
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脑海里依然忘不掉那个儒雅高冷的男人,战略上没能算到北海变故孟尝并不认为这是他的错,他到死都不敢相信北海守护者袁福通敢反,不仅反叛,还和妖物为伴。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孟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当然了解这位易怒的崇侯,若说是保家卫国,崇侯的的功绩是所有北疆人有目共睹的,一直都是孩子们心中的大英雄,可这人就和张飞一样,稍有不爽就会迁怒他人。
崇应鸾在军阵上每一次的临危变动的指挥都十分的精细入微,孟尝身在阵中是打心眼里佩服,真的很优秀啊,假以时日孟尝相信他是能在历史的画卷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人。
尤记得,那是立秋时分,刚刚收割了庄稼的军团,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开拔。自己也和村子里的兄弟畅谈着自己的生意经。
“应鸾将军是崇侯最为看重的子弟,此番……,唉,若事不可为,可让崇侯派人来澹台寻我,我愿为你担保,或可保尝弟无恙。”
说罢,澹台钰便打马错开,往东而去。
溃军不敢恋战,一旦被这些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