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尔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所见却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恍惚中,脚踩着的地面从洁白的雪原浸染成了血红的沙尘。
“米凯尔……”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
“瑟莉娅妈妈!”
可当他回头,所见只有干涸龟裂的地面、或倾颓或为齑粉的房屋。
“等一下,看来我们的病人已经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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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卑弥呼最终有没有猜到他律者的身份,不管怎样,她确实遵守了承诺,向逐火之蛾隐瞒了真相。不然米凯尔觉得自己不会身处这样的病房——应该已经在监狱、或者梅比乌斯的解剖台上。
“对此我感到很荣幸。”
“伱应当也清楚我要问什么的吧?而且你应该也清楚,同样的问题他们早就问过那两个人了。”
“在对律者的战斗中,最后那些机甲、轨道炮与战舰是怎么回事?”
“我是很通情达理的,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去参加逐火之蛾的欢庆舞会。但我会一直在我的实验室等你,你应该不会迷路吧?”
“司帕西,你应该知道怎么和‘他们’说吧?”
“没有了,他的身体组织和正常人类毫无差别,只是崩坏能适应性极高。另外他体内却是含有少量崩坏能,但是考虑到他战士的身份,以及卑弥呼队长的报告,我认为这是正常现象。”
梅比乌斯咬着手指,看着少年走出病房的背影,不知是在问对方,还是在自问道:“为人类而战的律者……从神那里获得权柄,又用它来反抗神明,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即使如此,他也不曾忘记。
梅比乌斯拿出一个播放器,摆在他床头,米凯尔扭头一看,那里面播放的正是自己刚落地面对第二律者时,手捏轨道炮的一幕。
米凯尔默默披上衣服,走出了病房。
有什么东西打湿了他的脸庞。
这就是沃斯托克市。
米凯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等价交换,博士,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配合的小白鼠呢……这么一来,我倒对你更感兴趣了呢。”
“那其他地方呢?他体内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梅比乌斯一愣,她捂着嘴“吱吱吱”笑了起来,连带着那略显宽大的白大褂跟着颤抖起来。
可谎言之所以是谎言,便是因为其不可能瞒过所有人——起码眼前的这位,看样子是瞒不过去了……
“而且……”
所以,人往往直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些自以为不在乎的事情,在心里究竟留下了什么样的分量。
司帕西耸耸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拿过修改后的病例,转身离开了病房。
“怎么说呢?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你居然能把她们的回答猜得八九不离十……真是了不起呢。”
没有一丝声音,也感受不到温度,可米凯尔却觉得有什么正在拥抱自己。
梅比乌斯敲了敲病床上的铁栏杆,说道:“好了,我可爱的病人,现在这里没有第三者了,接下来的问题,可都要认真回答哦!”
逐渐的,模糊的交谈声在他耳边响起:
“好了,司帕西,你可以把报告拿去给他们了。我可是有些话,想私下里和这位病人说呢。”
可耳边却没有风声。
一滴、两滴……
米凯尔默默思索着——如果是爱莉的话,会用什么蹩脚的借口?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博士,你知道这并不是靠猜就能做到的事,所以这就是事实。”
“我可不知道手里的这些‘真相’,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逐火之蛾高层的桌案上。”
“不,不是荣幸,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对你有兴趣,所以,在之后的实验中,我多少会格外照顾你一些。起码,在把你研究透彻之前,我会让你活着的……”
“呃……梅比乌斯博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可他注定失望了,他只是瞥到了一根金色的藤曼,便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开始在黑暗中极速下坠。
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时候应该、也必须回头,便能看到……
是雨水么?
这是一个黏糊糊的,带着阴冷与潮湿触感的声音。
米凯尔漠然不语,梅比乌斯见状,直接粗暴地扯掉了他盐水。
嘴上这般说着,但梅比乌斯并未让他立刻离去,而是夺过司帕西手中的病例报告,修改后扔给了他。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是……难道我没有阻止第二律者,难道……不!”
“……”背后再次传来奇怪的知觉。
“友情提示,梅比乌斯的耐心是很不好的,我讨厌等别人,所以你若是要来找我,就得尽快。”
就好像生来便需要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