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硬生生被米凯尔的奇怪比喻给说笑了。
    还好爱莉及时把他拉了出来，还打趣地对那米凯尔根本不认识的大叔摆了摆手：“大叔！米凯尔还没成年呢！等过两年他生日，你要是不备上两瓶好酒，可是说不过去哦！”
    米凯尔低下头，他一边默默伸出手，帮爱莉擦拭着眼泪，一边自欺欺人道：“说不定这只是个例外呢？说不定只是第二律者比较敬业？没准第三律者就和我一样不务正业？”
    “守护者，什么意思？”米凯尔好奇道。
    “只能说，不愧是卑弥呼吗。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战士们便始终能保持着高昂的士气……”痕双手抱胸，若有所思道。
    不知道是谁找来了一个复古留声机，放上唱片，伊甸那天籁般的嗓音便如清澈河水般流出，缓缓包裹住了所有人，那美妙的声线在耳边飘来飘去，让人忍不住跟着轻轻摇摆。
    米凯尔扯了扯嘴角，却扯不出一个难堪的笑容，“爱莉希雅，你在和我说这些之前，能不能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
    “痕还是老样子，对布兰卡的心意也太不敏感了。”
    米凯尔只能无奈地笑笑，笑容中满是掩不住的疲惫。
    “欸！你怎么了，米凯尔？”爱莉希雅感受到身边人的沉默，不由疑惑道：“是哪里还不舒服吗？要不要再歇一会儿？”
    当人类发现其余所有律者都没有人类的意识，那他要如何自处呢？
    卑弥呼抓起米凯尔的手，伸到爱莉面前。
    一路走来，凡是认出爱莉与米凯尔的都纷纷向他们敬酒——认不出也没关系，他们制服上还别着第五小队的徽标。
    “不用，走吧。”
    爱莉吐了吐舌头，“当然不认识啊！”
    可没过几秒，还不等这股绝望的情绪蔓延开来，那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阴云便被炽热的火焰驱散。
    又或者……崩坏真的不会反过来再次侵蚀他吗？
    直到握住没有温度的律者核心的那一刻，他才陡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这是走向倒计时的崩坏世界，面前的少女的笑容是终究会碎裂消散的美好。
    “好小子！命大！厉害！干了这杯酒！”
    少顷，她眯眼笑了起来，“米凯尔，笑一笑嘛！不要这么沉重……我虽然不知道那位梅比乌斯博士和你说了什么，但……但我们不是胜利了吗？就笑一笑，好吗？我最喜欢笑着的米凯尔了！”
    米凯尔苦笑一声，根本来不及推辞，便被卑弥呼一把拉了过去。
    崩坏可以卷土重来，可他们失去的战友却不能死而复生。
    见走上舞台的是这么个男孩儿，围观的人群中瞬间爆发出成片的嘘声，可当看到他臂上别的第五小队徽章后，又慢慢安静了下来。
    梅比乌斯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私下里，米凯尔悄悄拉住爱莉，“伱认识他？”
    崩坏在这场决定人类命运的战斗中所付出的，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力量罢了。
    “对不起……那些战士，我甚至没能记全他们的名字……而且，而且第二律者，她为什么……”
    “还有人来吗！”她的眸子与灯火一般辉煌，明明是问句，但她的视线已盯住了站在前排的米凯尔。
    就算击杀了第二律者，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本属于人类的遗骸。
    痕沉默了两秒，转身追了上去。
    这是胜利者的晚会，但在场的却都不是胜利者。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而他……
    爱莉转过身，狂欢中的人们占据了舞台，一对又一对男女正在其中翩跹起舞。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是我了，那个时候你只需要将枪抵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扣动扳机，就能拯救无数人的生命……”
    “请千万不要犹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