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时候,米凯尔就观察过,这座人类藏身的大楼高近四十层,虽说和露露耶岛的楼房没法比,但在这三个废弃街区之中,确实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如此说来,“塔楼”这个别称,倒还真挺名副其实的。
一楼似乎曾经发生过战斗,到处都是碎石与打坏的家具,天花板斜斜地坍塌下来,构成了通往二楼的通道。
解除了误会后,绝大部分人并没有急着回到更高的楼层,而是在一口气卸下后,便缓缓地瘫坐在一楼。
“一……十?”樱大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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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突然胸腔一动,差点干呕出来。
转动门把手,只是推开一条小缝,铺面而来的浓烈的血腥与尸臭差点儿让樱直接晕过去,就连米凯尔都默默捂住了口鼻,但哈里斯和阿尔德米尔似乎早已习惯,竟是毫无波动。
他摘下脸上的墨镜,左眼框中空无一物,眼眶周围甚至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倒是樱更天真一些,捂着鼻子直言问道:“那那些尸体呢?都放在这些房间里吗?”
半晌,他咧了咧嘴,露出满口黑黄萎缩的牙齿。
米凯尔连忙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向后拉了拉。
“可我们最后还是下不去手……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人……而且,一想到自己死后也会被人这么对待,就没人愿意这么做了。”阿尔德米尔连忙在一旁补充道。
“但到后来,死亡率越来越高,从感染到死亡的时间越来越短,人们也越来越惶恐。直到有一天,一个医生把他的手册落在了隔离区。”
“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比如将死去的尸体肢解,这个方法是最简单,且效果最好的。肢解下来的尸体还有别的用处,可惜,我们缺少烹饪的条件……”
哈里斯嗤笑一声,他的左手颤抖着从大衣下伸了出来,这引得樱默默后退了半步,重心放低,手微微抬起,随时准备摸向腰间的手枪——被这么一吓,她原本对幸存者怜悯荡然无存,只觉得站在面前的都是恶魔。
“你真的想知道?”
米凯尔和樱齐齐咽了口唾沫。
“樱,冷静。”
米凯尔眉头紧蹙,一手叉在腰间,一手虚垂着,跟在后面。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米凯尔、哈里斯还有阿尔德米尔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阿尔德米尔面无表情地锁上门,显然是一副见惯了如此场景的模样。
塔楼是标准的蜂巢公寓,一层楼大概有近二十个大小房间,他们随意找了一间。
直到四人都进入电梯,门缓缓闭合,电梯开始已龟速上升,米凯尔才明知故问道:
“所以,你们和市政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躲着他们,生怕被发现?被他们发现,送进医院里好好治疗,总比在这里等死好吧。”
圆圈向着声音的来援游动,继而显现出三个凑在一起,蹲在地上的背影。
他耸了耸右肩,“我就是在那紫色纹路爬满右臂前被截肢的,但这并不影响我现在再次被感染。”
年轻的阿尔德米尔摊了摊手。
哈里斯头也不回地答道:“你应该问:你们还剩多少人。一个月前,这里收容了近千人,但现在嘛……能活动的伱之前已经看到了,还有些已经没法行动的,加起来刚刚过百吧。”
樱檀口微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需要多少人的抗体才能合成一管血清?”
樱的手缓缓垂下。
似乎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光亮,正中的那道身影突然回头,樱尖叫一声,浑身一激灵,手电掉落在地上。
果然,这样瘆人的场景,即使看过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能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吧。
“圈养死士!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电梯一旁的按钮亮起,同时中空的隧道中开始发出“嗡嗡”的轰鸣。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哈里斯冷不防又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米凯尔眼疾手快,迅速合上了房门,只把手电落在了房里。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无可抑制地心跳加快,手脚发汗,口中干涩。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趁着这个时间,米凯尔环视了一番四周,走廊上弥漫着尸臭,仔细倾听,还能听见神志不清的嘶吼,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她觉得自己说得确实有些直白了,但好像也没有错。
哈里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与不甘,“原来,这种被叫做崩坏病的疾病早就有了治疗的药物——那是一种血清。而血清的原理也很简单:大部分崩坏病患者死后体内会存留有少量的抗体,只要提取出足够量的抗体,就可以得到一支能治愈一个患者的血清。”
樱对着哈里斯怒目而视。
“咕噜……”
米凯尔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憋得慌,吐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