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柏油路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米凯尔手掌撑地爬了起来，身上已沾满了土尘。
“这里……怎么又回到地面了？”
没错，地面，再坚实不过的地面。
她撩了撩发丝，让头发显得更加蓬松一些，再看向米凯尔时，眼中已是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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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尔端着下巴思索着，一时有些入神。
下肢已然被粉色的晶体覆盖，手臂处的关节也不受控制地向着晶体化转变，僵硬、迟缓又无力。
“这下应该解决了吧？”
“当时我与千劫似乎并未触碰到海底，而是落入了一片……怎么形容呢？感觉更粘稠的液体之中。不对，好好想想，那片海底我确实在哪里见过……”
但已经来不及了。
“嗯？可是世界泡并未消散。是我的理解有问题吗？还是说，我应该直接用空间的权能离开？方才既然能正常使用亚空之矛，那照理来说空间的权能应该不受影响……”
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香味正不受控制地扑入他的口鼻之中，以至于他暂且忘却了一个事实——爱莉方才对他展现出的，可是切切实实的敌意！
“去死吧，律者！”
但米凯尔犯过一次错误，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他毫不犹豫地射出了亚空之矛。
“爱莉希雅？”
“等一下，爱莉！”
她的眼睛明明瞪到了最大，但又是那么无力，她只是将那只被灼伤的手颤抖着抬起，轻轻指向米凯尔……
怎么可能是希儿，这就是第六律者！这就是第六律者！
米凯尔在心底疯狂地呐喊着。
爱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到那不断放大的笑意掩饰不住地映入米凯尔的眼中，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这两天，从村民的祭祀，再到方才杀死的律者，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战着米凯尔作为人类的底线啊……
“你就是第七律者吗？看上去，你的权能是复制？复制曾经出现过的律者的权能？不过……，伱为什么会和第六律者发生战斗呢？嗯？难道是为了夺取她的权能？”
利爪毫无阻滞地刺入皮肉，继而是整个手掌、整条手臂……律者意识到了不对，可她的身体仍因为惯性前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通过空间裂隙穿梭到了米凯尔身后。
“忒……疼……”
“哦？不光借用了米凯尔的躯体，还打算用感情来欺骗我吗？对不起，这种错误在第六律者身上犯了一次，就不会再犯第二次咯！”
可是有问题，很有问题——城市、街道一如平常，却是灰蒙蒙一片，没有植物存在，更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
虽然他其实并不知道怎么离开一个世界泡……但是按照逻辑来说，只要把问题解决就行了，对吧？
“轰”一声，米凯尔心底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不会真的是……希儿？”
爱莉希雅迅速转过身来，却发现米凯尔也是背对着她的。
城市，再普通不过的城市。
蓝黑色头发的少女正呆立在焦土一般的“公园”中，她的瞳孔忽然被紫色所填满，随即胸口一痛，雷光凝成的剑刃已然将其刺穿，并高高挑起。
“那就速战速决吧。”
雷刃上溢出的蜿蜒雷蛇像不听话的鞭子一般四处抽打，将萎缩成毫毛粗细的灌木抽打得粉碎。
爱莉希雅轻松挣脱，站起身来，这一下，倒像是米凯尔单膝跪倒在她身前。
米凯尔不知道原本的剧情中凯文和爱莉希雅最后是如何杀死第六律者的，他只知道，后来支配之律者事件中，只是拥有死律一小部分权能的伊默尔便无法被杀死了……但那或许是逐火之蛾想拿他做研究，所以留了全尸的缘故？
没有了千劫的打扰，米凯尔很快在繁杂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那里按照现在的称呼来说叫te moana kino，也就是，后文明纪元逆熵标记的海渊城。
而后，眼中的世界快速颠倒旋转起来，最后与地面平行。
“*！”
米凯尔走出屋子，轻轻闭上眼，他瞬间感觉自己沉入了大海之中，空气中随处存在的崩坏能便是包裹着他的海水，水流过楼房，流过枯萎的草木，直到水流被更远处的一个巨大漩涡所吸引。
原本奄奄一息的律者以肉眼都无法清晰捕捉的速度跳起身，快速躲开亚空之矛后，右手指甲生长成细长尖锐的爪状，直掏向米凯尔的心口。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对可爱抱有着令人无语的执着呢，爱莉……”
当然，视线中，还有一块黑影也倒在了地上——那是她的身体，律者堪堪意识到。
灰尘越来越多了，反正也没有人，他干脆躲进了一间屋子里，关紧门窗，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少女不可思议地用手攥向雷刃，雷电带来的高温直接灼烧着她的掌心，发出“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