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律者……为什么还是没能被杀死？”
梅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是我疏忽了……”米凯尔也有些无语，这第六律者简直比某个夜叉还肉。
不过他渐渐回过味来，明白了第六律者这一次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就如同剧情中芽衣在长空市所作的那样，律者在核心离体的那一刻主动切断了与核心的联系，形成了假死状态，而后重新沟通虚数之树，使原本的律者核心消失，新的律者核心直接在她体内生成……
但是米凯尔不为所动，他闭上眼，和梅一样倚靠在楼顶的栏杆上，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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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尔只发出一个音节，就有些不知所措地陷入了沉默。
“啊？”
“我……”
不管另外两人能否接受，米凯尔自顾自地快速说道：“这个世界，我将其称为世界泡，你们可以理解为，在此发生的一切，都是已经消亡的某个世界留下的倒影。当然，这只是我自己浅显的理解，不一定正确，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世界泡不过是个不稳定的结构，终有一日，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会被名为‘量子之海’的空间浸润，就如同无形的边界之外一样。”
哪怕只是量子之海中无足轻重的一个世界泡，他都拯救不了。
米凯尔轻轻哼了一声，一滴泪水滑落成线，汇入凹陷的脸颊，粘在了爱莉希雅的手指上。
“其实，我们确实有想就这件事请求你帮忙……”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眸子里闪烁着压抑到极致的激动与好奇，仿佛方才的绝望从未存在过。
梅看向爱莉希雅，后者点头以示回应，于是米凯尔便知道，那个残酷的真相已经无法掩盖，也不应掩盖了。
“不愧是梅吗……”米凯尔摸了摸鼻子，反问道：“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说不定我就是个冷淡而孤僻的性格？”
“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身上的伤势已然不见踪影，那是他直接重构了一具身躯出来，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轻而易举。
米凯尔刚要开口就被梅强势地打断：
“所以，米凯尔，既然伱自称是来自另一个差不多的世界，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梅别过头，不说话。
米凯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为定义的维度，其本质无非就是运动。想要感知到时间的流速其实也不难，只要反过来去感知空间的运动、电磁波的运动、热量与崩坏能的运动，就能大概判断出时间维度上的流速了。
“所以，米凯尔，你最开始的时候是想说什么来着？”
突然，米凯尔与梅同时睁开了眼。
但那只是夕阳而已。
米凯尔说完这话，再看向梅和爱莉，只见她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
“啊……”
“我……先不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且，我的本征世界还没发展到第六次崩坏的地步，所以，借由这个世界泡中对抗第六律者的经验，或许对我的未来有所帮助——当然，我并不能保证这种行为会不会导致我的本征世界的第六律者的权能产生变动……但总要试试。”
“我急着离开，主要是因为时间因素。但是我刚才用空间的权能感知了一下这个世界泡的运动速度……总之，这里的时间流速相对于我的本征世界来说几乎是暂停的，所以我可以在这里待很久。”
“那个……”
“呼……”
“嗯……”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呵……爱莉希雅……现在人类确实可以从生物学上被定义为灭绝了。”
但现在才想明白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你们的世界其实早已毁灭了。”
是啊，轻而易举，他明明有了刚强大的力量，明明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可以很轻松地就办到，可到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对，就凭这些。从你的话里，我可以摸索出一个大概，在你的世界中，你应该和爱莉希雅关系很好，并且，凯文、梅比乌斯、华、卑弥呼、痕也是这样，当然，樱这个名字我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谁。总的来说，你一直保持着一种感性与理性互相矛盾的状态，你的理性似乎在告诉你，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太过在意，而你的感性显然没能压住这种理性。”
米凯尔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是有话要说，只是被梅打断了而已。
“嗯？”
“嗯？”
它的光亮也不过是最后的返照。
梅轻抚着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注定会消亡的命运，是吧？”
天空逐渐由苍青色黯淡为悠远的深蓝，只留下西方一小点残火散发着如血的回光。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