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
米凯尔又以尽量温柔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但芽衣依旧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见状，米凯尔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终于注意到了她全身挂着的饭菜。
他嘴唇颤了颤，而后单膝跪地，轻轻地将那些赃物从芽衣的长发与绒线衫上掸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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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昨晚想来却没来成的拉面店，芽衣的神经突然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芽衣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神色复杂地瞥了米凯尔一眼，就要脱离他的掌控，可听到他的话后，又鬼使神差地安静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伸出食指在琪亚娜头顶一按，轻松又诡异地将她按回了座位上。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也确实是在自言自语。
两人只对视了那么一瞬，老板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然后一头晕倒在地上。
一直到走出教学楼，琪亚娜才斟酌着开口：
“你……”
米凯尔勉强笑了笑，那拉面店老板倒是认出了他，正如老板昨晚所说，每天来这里的客人就这么点，还都是熟人，但凡出现一个新面孔，他都会记忆犹新。
“哦。”
但米凯尔似乎也不想再多说话，直接从副驾驶前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琪亚娜，嘴里还说着：
于是，琪亚娜一开始垂涎的东西终究还是落到了她肚子里，只是她完全感受不到开心和满足，只有吃撑了的痛苦与心中挥之不去的郁闷。
“不，不是。”或许米凯尔应该继续说实话，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刻意选择了模糊化处理：
“如果能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龙马先生为什么自己不给自己证明清白呢？”
他轻声说着琪亚娜听不懂的话，却把自己的那碗面推到了琪亚娜面前。
从千羽学院赶到这里已经过了饭点，拉面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他们才刚坐下没多久，老板就把三碗拉面端了过来。
倒是一旁的琪亚娜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只不过她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身上也没带钱，她看了看米凯尔，最后还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米凯尔纳罕地问了句，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帮我转接博士……啊，可惜手边没有伞。”
琪亚娜一时间无话可说。芽衣双手抓住了绒线衫，用力绞着、扯着，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三碗豚骨叉烧拉面，麻烦快一点。”
其实琪亚娜还有更直接的选择，她可以直接询问芽衣，但或许是知道就算问了芽衣也不会开口，所以她一直在等米凯尔。
芽衣的身体晃了晃，原本僵硬的四肢逐渐软了下来。
“我……”
琪亚娜双手一拍桌子，趁势站了起来，大声质问着：
“我父亲……怎么样了？”
可是，又总觉得有哪里完全不一样……等等，他又是芽衣的什么人？是亲戚，还是兄长？
琪亚娜搞不清楚，便想要转头直接问芽衣，但后者即使离开了教室，也依旧低着头，完全不像有心思开口说话的样子，于是琪亚娜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
就在这时，身旁的车门被人打开了。
米凯尔催了一声，琪亚娜如梦初醒般地追了上去。
“你认识葛木老师？”
“客人，您……”
“我知道我话说的可能有点重，但是……与其让你一次又一次地经受打击，不如一开始趁着这个机会把最坏的情况直接告诉你，让你有心理预期，那之后再面对的话，应该会不那么难受吧。”
琪亚娜喝干最后一口汤，轻轻将碗放回了桌面上，她又拿起桌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米凯尔。
“我今早去me社大楼，没见到你父亲，只见到了小松，不过看你父亲的行动，大概是想自己一个人把经济诈骗的罪扛下来，不连累整个me社。”
琪亚娜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芽衣本没有任何动作，米凯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一言不发站起身，而后迅速走出拉面店，飞快地窜回了车上。
米凯尔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有些无辜，直到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芽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只手，她直到此时才发现，那手掌上满是泛黄的老茧与疤痕，丑陋到吓人。
“收养协议书？？？”
过了有一会儿，他再次开口：
“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两位适格体状态均正常，只是……只是，我刚才好像见到了尊……米凯尔。”
米凯尔随意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反问：“你怎么到现在才问？”
“芽衣，我们回家。”
“芽衣……”
芽衣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声音也再也无法控制：
“所以，父亲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