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呼……”
本就暗淡的光芒在经过窗帘的过滤后只剩下深灰色的余韵，米凯尔有些迷惘地睁开眼，身边却是空空如也。
“梅……”
第一个音节还没从嘴中流出，便又被他硬生生吞咽回去，他又伸手探了探身旁的床单，无论是那上面凹陷的人形轮廓，还是手掌感受到的淡淡余温，都证明了昨晚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
米凯尔捂着额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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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上起来刚梳好的刘海被粗暴地揉乱，芽衣却并不觉得生气，她静静地感受着头顶那份本应该由自己父亲给予的温暖，忽然觉得，相比于昨日，米凯尔的手掌虽然仍旧那么温暖而干燥，但有什么东西确确实实改变了，只是她尚不清楚那改变是好是坏。
“嘶……滋滋滋……”
“梅比乌斯，你怎么……”
米凯尔本想问梅比乌斯怎么没离开，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
“你怎么开始做饭了？”
这里曾经是他们设在千羽学院的分部，专门派人值守在这里保护大小姐，只不过在之前的几年里一直没怎么派上用场罢了。
说着说着，他自己先一步笑了起来。
站在原地想了想，米凯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锅碗瓢盆噼啪作响的厨房添乱，反而回到房间内，认认真真地洗漱了一番。
“记住了，以后记得喊她梅比乌斯奶奶。”
“呵欠——”
“哼！”
欣喜、悲哀、惊疑、困惑……诸多情感在他脑海中依次闪过，最后只剩下了一句：“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别这么生气嘛……”
“可恶，为什么……”
“呃……”
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平底锅的温度，将火调到最小，有些生疏地向锅里倒了亿点点油，而后“啪”一声将一个鸡蛋打了进去。
“嗯。”
米凯尔有些恼怒地捂住脑袋：
“只此一天，好好珍惜吧。”
“嗯……”
米凯尔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脸颊，并没有感觉到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他有心问芽衣是怎么看出自己很开心的，可对方早已头也不回地跑到了餐桌边上。
而后她的五官揪在了一起，五官起起伏伏，身体微微前倾，可当对上那翠绿色的蛇瞳后，又赶紧将还没嚼几口的鸡蛋咽了进去。
“……开心么？”
梅比乌斯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嘟着嘴回头嗔怪了一声。
油一下从锅中爆了出来，非得厨房里到处都是，芽衣听到声音，转过头欲言又止，而梅比乌斯默默后退了两步，额头上已经有青筋爆起。
可楼梯总共就这么长，在一声声“吱呀”中很快就走到了尽头，以至于他还没开始思考究竟忘掉了什么，就已经先一步看到了答案——糟了！把那个家伙忘了！
楼梯的尽头正对着厨房，大概是因为天冷，厨房的门被带上，却又粗心地留了个缝隙。故而虽然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厨房内的交谈声却顺着那道缝隙溜进了米凯尔耳中。
米凯尔一把推开厨房门，眼角与嘴角一同抽搐着。
格里高利的手指在那一堆资料上敲了两下，“你觉得可可利亚会这么傻？还是你觉得可可利亚手里连组织防御的资源都没有？这很明显是在诱敌而已。”
“我不……”
琪亚娜讪笑着放下了筷子。
米凯尔再次推开了厨房的门，梅比乌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鸡蛋上。
“闭嘴！”
“呵呵，你要是不说那件事，我都记不起来了呢。”
“出去！”
“嗯，这五个女孩，看校服都是千羽学院的学生，说不定就是用来监视大小姐的。”
“不，我是凌晨时候到的，毕竟米凯尔这个家伙，一个人既要保护你们，又要守护这栋别墅，还要抽空调查你父亲的事，多少有些分身乏术。”
“她又发什么疯了？”
米凯尔看了眼时间，今天大家起得都很早，但蹉跎了这么久，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芽衣乖巧地点了点头，两人擦身而过，她又突然拉住了米凯尔的袖子。
隔壁房间里，听到动静的琪亚娜“砰”一下推开门，叼着牙刷探出半个脑袋。
“怎么了？”
米凯尔默默走到她身后，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下巴也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但由于梅比乌斯实在是太矮，她似乎也没有回到正常尺寸的打算，米凯尔做这套动作前还不得不后退一步，将上半身伏低。
“不过，五千年前，多谢你照顾夏娃，尤其是在乐土之外。”
米凯尔抬了抬眉毛，转头问道。
锅铲掉在了米凯尔脚边，梅比乌斯用力挣脱了米凯尔，端起那盆炒蛋冲出了厨房。
“洗漱么……好怀念的感觉。”
芽衣不是很理解米凯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