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她……我的生日快要到了，她说好要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最后只留下了这个。”
即使四周的灯光黯淡，看不清具体的五官，他还是能分辨出眼前的少女与安娜的区别。
她对着卡罗尔回以一个歉然的笑容，而后轻轻蹲在了科斯魔面前。
“啊——卡罗尔伱好变态！”
…………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科斯魔轻轻拨弄着手表的指针，这本就不是什么名贵的手表，表镜早已在高温低温的反复下碎裂，内里的齿轮机关同样如此。
“嗯……”
卡罗尔气呼呼地就要离去，但金色头发的少女却并未如她所想地跟上。
【安娜她已经死了，死在这些人手里。】
米凯尔的掌心散发出热气，待杯中凝成冰块儿的棕色汽水缓缓化开之后，才轻轻呷了一口，他的眉头难得舒缓开来，细细感受着一个又一个小气泡在口腔内轻轻爆开的感觉——凯文牌冰箱，很好用。
他终于高昂起了头颅，却又失望了。
对于不愿意相信死亡的人来说，没有尸体，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与先前举行过的几次一样，在这个夜晚，没有人会记得阿提卡市死伤殆尽的十余万普通人，没有人会记得第五律者其本身不过是个可怜的少女，没有人会记得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这么微不足道的胜利。
灯光一下子黯淡了，刺耳的音乐声响起，伴随着不断爆闪的彩光灯，阿尔德米尔和依文洁琳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并肩踏进舞池，跳起米凯尔根本说不出名字的舞蹈，也将两个少女自以为私密的对话彻底驱散。
可今日不同。他身上多少还负担有某种“外交”意味。
但也有不同，比如——这明明是逐火之蛾的胜利舞会，却混入了几个本不应该在这里，却又没人会去驱赶的身影。
【我……我怎么和她说了这么多话？】
“什么嘛，你自己明明很享受才对。”
他口头抱怨了两句，语气不知不觉间又褪去了稳重，再次回到了曾经那个男孩儿的模样。
“咳咳！”
“说起来，梅把我当时的第一人称战场录像都删除了，还不允许我向任何人头透露律者展现过人类情感的事实……”
“这样啊……虽然很想对你说节哀之类的话，但我也清楚那不过是欺骗小孩子的托辞。所以，到你生日那天，我送你一个礼物吧？对了，你的生日是哪一天来着？”
他只是还抱有一丝幻想，毕竟最后没有找到安娜的尸体，只找到了这么一块残破的表盘。
只是以他的层次，还无法得知米凯尔这句话背后真正的含义。他所能做的，只是将米凯尔的话语、神态、语气统统记录下来，再交给梅去揣测分析。
【她不会缠上我吧？】
少女轻柔的语气像是丝绸擦着他的脸颊滑过，最后又如流水一般汇入他的大脑，甚至还能感觉到清爽、甘冽的回味。
米凯尔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满。
但其实科斯魔很清醒，因为所谓的悲伤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强烈——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在和你说话呢！”
没错，这是熟悉的“胜利”舞会，人们在热烈庆祝着第五次崩坏的结束。
毕竟真相是那么地绝望，绝望到人类需要用大量的酒精、高热量的食物、以及与异性的深入交流，才能扭转精神上的颓势。
“我说，凯文……你们自己搞什么晚会，何苦把我叫上呢……”
一切正如梅回应【seele】所言：“我会负担起所有的责任的。”
凯文摊了摊手，他方才全程目睹了米凯尔放松的表情，自然不会把他的抱怨当回事。
说是手表，其实只有一块残缺的表盘留下。
于是一直默默关注着这个消沉的少年的爱莉不由微微一笑。
打定主意不说话的科斯魔最后还是开口了。
“……”
“……我……”
“啊咳咳咳！”
“不错的，他在黄昏街开了个小医馆，几乎是免费为那些人治病。”
【也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怎么能体会到这种痛苦呢？】
“呃……对，你可以理解为，姐姐。”
“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啊……卡罗尔，她其实不是故意的。毕竟，她也是作为幸存者加入的逐火之蛾，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可能她在你身上，看到了她曾经的一位朋友的影子吧？”
“米凯尔，能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第五律者她……”
【我……我应该打定主意不出声才对。】
“喂，别说的好像我想陪你似的，你以为我不想和梅在一起？”
“她？”
“黛丝多比娅，我们走，这家伙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不过，这个少年可就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