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这些宝物不是虚构，而是确有其物，只要选择其一，秦羽就可以将其带走
鲜血从紧握的拳缝中滴落，秦羽死死攥住手，仿佛在与欲望抗争
接着他突然笑了，笑声起初微弱，继而越来越响亮，最后竟盖过了至宝们的低语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抹去脸上的血渍，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往生经予我执念，弑帝刃赠我虚妄，混沌碑夺我本真”他每说一句，就向后退一步，“你们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三件至宝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尖啸，秦羽却不再看它们一眼，转而凝视自己染血的双手：“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外物”
他想起自己这武道之路上的每一次突破——在瀑布下锤炼肉身的痛楚，参悟法则时枯坐无数年的孤寂，生死关头顿悟的狂喜……
这些经历塑造了他，而非任何外物，复活亲人不能弥补遗憾，只会让他困在过去；弑帝刃带来的力量终将反噬；混沌碑的真理若要以失去自我为代价，又有何意义？
“我的道，在我心中”
秦羽深吸一口气，主动封闭五感，他不再看那些诱人的至宝，不再听蛊惑的低语，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
渐渐地，三件至宝的波动从他感知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体内灵力如江河般奔涌的声音
当他再度睁眼时，三根魔神柱已经布满裂纹，至宝的光华正在迅速黯淡
秦羽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再无波澜，他明白自己通过了真正的考验——不是抵抗诱惑的能力，而是认清本心的智慧
“外物终究是外物\秦羽轻声说道，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种无形的枷锁，“一切还要靠自己”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三根魔神柱轰然崩塌，至宝化作流光消散在虚空中
秦羽脚下的石台开始下沉，但此刻的他嘴角含笑，眼中闪烁着比任何至宝都明亮的光芒——那是明悟后的澄澈，是斩破虚妄后的真实
在无尽的坠落中，黑暗逐渐吞没了一切，但秦羽知道，真正的光明正在他心中升起！
……
黑暗散去，秦羽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敌人，也没有宝物
只有一道低沉而古老的声音，从无尽虚空中传来——“秦羽，你为何修行？”
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响彻他的灵魂，仿佛是他自己在质问自己
秦羽沉默，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幼年时，他天赋平庸，受尽冷眼，后得太初印帮助，他日夜苦修，只为证明自己并非废物
后来，他踏上修武之路，冥冥中被命运不停推着前进，历经生死，斩灭强敌，一步步走到今天
每当突破一个困难险阻，便紧接着卷入一个更大的危险，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想要力量，想要变强，想要……
“我最初修行，只是为了不被人欺辱”秦羽低声道
“那现在呢？”那声音继续问
“现在……”秦羽目光深邃，“我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若给你无尽的力量，你会做什么？”
秦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我不会像至高王一样，为了超脱而吞噬众生”
“我也不会像魔帝一样，为了永恒而发起战祸”
“力量，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我修行，不是为了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而是为了——”
“真正的自由”
他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虚空寂静了一瞬
随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丝复杂——
“自由……真是奢侈的野心”
“但，你确定吗？”
“若给你机会，让你成为新的魔帝，甚至超越魔帝，你会拒绝吗？”
秦羽目光平静：“若代价是成为另一个囚徒，那这力量，不要也罢”
话音落下——“轰！！！”
整个幻境骤然破碎！
虚无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身披灰袍的男子，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散发着灰色的光芒
寂灭天尊，亲自降临！
“秦羽……”
“你，很有趣”
他的声音带着古老而沧桑的意味，仿佛跨越了亿万年时光
“无数年来，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
“而能拒绝魔帝力量的人……你是第一个”
“或许……这与你并不是魔族有关”
被寂灭天尊当面点穿身份，秦羽已然暴露了死亡的威胁之下
但秦羽凝视着他，没有畏惧，只有平静：“寂灭尊上，你和魔帝困于此地亿万年，所求的，究竟是什么？”
寂灭天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自由？超脱？永恒？”
“或许，连我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