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生虽然并不明白秀秀话中的深意,却也被她这话说得有点激动,好饭好菜随便就能吃到的生活,那是多大的奢望呀,城里人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说得还跟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
他喃喃道:“妹子这思想境界确实与众不同啊!建成给我讲你们俩的关系时,我还不信,这么一看,我算是信服了!”
秀秀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赵晓生可能对她逃婚到张建成家,并主动帮张建成带孩子这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了,并且很不理解!
“可是哥还是不明白,你为啥放着那工人家的知识分子不嫁,非要在建成这躲着呀!”赵晓生终究按捺不住好奇。
秀秀夹着饭菜说:“婚姻不是买卖,我看着那几箱彩礼心里难受,不想嫁!”
赵晓生一拍桌子:“这话说得地道!”眼中充满了赞许。
秀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建成哥家里穷,还有孩子要带,我愿意帮他,他也愿意帮我,我就暂时先在他家躲躲!”
赵晓生皱了皱眉,向桌面贴了贴,指着正在给蛋蛋喂水的张建成,低声问:“妹子,你看他穷吗?”
秀秀也看了他一眼,悄声说:“吃完这顿就真穷了!”
赵晓
生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洪亮的笑声吸引了蛋蛋,也有样学样地小手拍着桌子咯咯笑。
赵晓生拉着蛋蛋的小手逗趣了两下,又敛了笑容:“那你以后咋办呀妹子!女人不嫁人哪来的家!”
秀秀认真道:“人要先顾好眼下,才能有机会想以后的事!而且我还年轻,就想试试当一个不嫁人也能有家的女人吧!”
赵晓生扬了扬眉眼,顺势说:“我妹子豪气!哥啥也不说了,以后有事妹子你就说话,哥一准帮你!”
话音一落,便听张建成从鼻子里挤出一个略带嘲谑的“哼!”。
秀秀惊异地转头看他,这些天的相处中,她一直以为张建成是个情绪极度平稳的人,没想到被她感知到的第一个明显的情绪,竟是他对她的嘲谑!
赵晓生以为秀秀不高兴了,便故作不悦地对张建成道:“你怎么笑呢!我跟妹子说话呢,你嘲笑什么!”
张建成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他放下喂水的杯子,说:“哥!跟你打听个人!”他瞟了一眼秀秀,正色道:“瓜子脸,中等身高,比较瘦,面相有点贼眉鼠眼的,脸上有麻子,你认识吗?”
赵晓生嚼着饭菜冷哼道:“那不陈六麻子嘛!北坡地界有名的混子,专靠走街串巷算卦骗人!见着了躲远点!”
秀秀正喝水,一听这话连连咳嗽,赵晓生直说:“妹子慢点,喝口水急什么!”
他哪知道秀秀已经羞愧难当恨不得
钻进地缝里去了。
张建成扬了扬眉眼:“算卦能骗得了人,估计也是有一套本事的!”
赵晓生说:“本事当然有,就是北坡地界各个村里人家的新鲜事和见不得人的谣言啊碎语呀,他都打听的门清,要是被他盯上了,说明你的事他打听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赵晓生吃饭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子闷气:“这人贼坏,我以前见一次打一次!本来他已经不敢进我们洪村了,可是呀,村里就有人愚笨又顽固,追着去问卦,后来我也不管了,谁爱上当谁上去!”
张建成了然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望向秀秀,秀秀的头低得很低,脸颊和耳根都是红的,使劲往嘴里扒饭。
他嘴角微扬,伸出了筷子,淡然地说:“哥,咱们别光说话,赶紧吃饭吧!”
秀秀没想到自己丢脸还能丢到下辈子来,刚才竟然信了那骗子的江湖术语,要不是当时张建成拦的坚决,她怕是真的上当了!现下她只能低头猛扒饭,尴尬汗颜地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赵晓生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狡黠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流转几番,也配合了这两个人的沉默,专心吃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忽听门外有女人喊了一句:“赵杠条!”
三个人都停下筷子,寻声望去,门外站着一个高个女人。
赵晓生皱着眉,低声说:“哎呦!这些好菜不能便宜了她,我还是出去吧!”
秀秀看他出去和
那女人说了几句,然后转头招呼一声“建成,我给嫂子修个自行去,一会儿就回啊!”便走了。
赵晓生在公社地界人脉很广这事,秀秀已经领教到了,倒也不觉得奇怪,可张建成却在此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那是张寡妇!”他说:“守寡两年了,原来的男人曾经是公社采石场的场长,出了名的蛮横,和晓生哥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在一次炸山作业中遇难了!”
“张寡妇为人也很蛮横,那场长给她留了不少家产,但是没有孩子,她想再嫁,方圆几里想娶她的人不少,但她都看不上!对标以前男人的标准,她就看上了晓生哥!”
“晓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