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里。
他转头见到了一个把一身破旧的青布衣服穿出娴雅温柔气质的姑娘,她盘起的发髻一丝不苟,虽然消瘦却有一种沧桑尽过的清透和内韧。
赵晓生觉得心里被什么撞上了似的又疼又软,从此烙下了对着张青花就紧张,不敢大声说话的毛病。
得知她已经嫁人,赵晓生就觉得自己像个流浪狗一样从此再无奢望,他主动离她远远的,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敢有任何靠近,怕伤害她,怕打击她,怕刺激她,只能暗地里帮忙。
一个爽朗粗糙的男人从此有了不能说的重重的心事。
直到那天,傍晚天已经擦了黑,他忙完了工回到家,在昏暗的天色里看到张青花在他破房的墙跟底下蜷坐。
他挪着步子走到近前,声音是小心翼翼地低沉:“花花,你咋来了?坐多久了?家里
是不是出啥事了?”
张青花把脸从臂弯里抬起看着他,她的眼神柔弱而又哀伤,赵晓生看得心疼极了,却不敢上前碰触,反而将脚步退了退。
青花的神色更加暗淡,起身对他柔柔地说了一句:“我坐了很久,能给我口水喝吗?”
赵晓生慌乱地打开灶房的门,从暖壶里倒了水端出来给她。
张青花接过缸子并没有喝,只是失望似的看着他破房的正屋门,问:“你不请我进屋里坐坐吗?”
赵晓生讪讪地说:“别了吧!有事就在这说吧!要不我直接带你回去!”
张青花的眸色暗沉到了极点,喃喃着说:“连你也嫌弃我了吗?”
她转回头,戚戚地望着他,声音很轻,很卑微:“你也嫌弃我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