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冲她招招手,乘上电梯,轻车熟路来到六层的秘书员办公室前,敲了几下门。
“请进。”
陌生的男声响起,陈厌愣了一下,推门而入。
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皱眉整理文件。
他抬头看一眼,瞬间的疑惑过后,立刻笑道:“陈先生对吧,快请坐。”
“蒋秘书呢?”
陈厌拉开椅子问道。
男人起身倒茶的动作定了一下,仍笑道:“蒋秘书昨天辞职了。”
“辞职了?”
“可惜啊,蒋秘书年纪轻轻便有了独立的办公室,前途大好,辞职太可惜了。”
陈厌不再多问,自从把蒋浅送到医院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
他将视线移到办公桌上的立牌上,“你姓欧?”
男人放下水壶,将一杯茶推到陈厌面前,点头道:“不错,陈先生也认识姓欧的朋友?”
“认识一个姓欧的,不过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
男人面色如常,随即回到座位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与一张委员会抬头的票据。
“这里是您完成悬赏后的九万元花红,有了这张我们签发的核实票据,您就可以将这些钱在持国殿兑换成神符。”
“九万块?我记得应该是八万。”
陈厌打开纸袋,慢条斯理地点了起来。
男人解释道:“是这样,鉴于您在这次事件中的出色表现,我们特意提高了金额,算是对您的感谢。本来是十万,可我们发现您在市内有两次违规驾驶的情况,所以事先扣除了罚款。”
九万块,不多不少。
陈厌将钱与票据都收到随身空间,“谢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台手机,正要还回去,偶然点亮屏幕,七个未接来电,联系人蒋浅。
他愣了一下,转身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
蒋浅穿着睡衣,坐在地上,背靠阳台玻璃,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双眼略显无神。
忽然,手机亮起,看到来电人,她还是保持着木头人的姿态,“陈…厌……喂!”
她身体一颤,猛地复苏,手忙脚乱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小心翼翼问道:“陈先生?”
“你跟我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亲口感谢您救了我…不好意思打扰到您……”
“这样,什么时候出的院?”
“是昨天,要不是您送我去得及时,我恐怕还要在病床上躺几天。”
“那就别说漂亮话,想感谢我,起码要请客吃饭吧。”
“当然,等您有时间……”
“现在就有。”
“现在…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白海夜市…好…我知道!”
蒋浅挂断电话,呼吸急促,有些不敢置信。
稍作平复,她赶忙起身,来到卧室,脱下睡衣,换上了灰色的厚卫衣、牛仔裤。
出门时踏上一双运动鞋,下楼开车,赶往白海夜市。
白海说是海,其实只是市内的一处人造景观湖,湖畔是热闹的商业街,人流匆匆。
陈厌裹紧夹克,靠着湖边护栏,静静观望着在水上泛舟的游人,脸上波光浮动。
“陈先生。”
陈厌回头,蒋浅站在他身后,略显拘谨。
夜风荡开她的头发,有几缕搭在她微红的鼻头上。
“吃什么?”
“吃……”蒋浅笑了一下,“你说了算。”
陈厌从头到尾打量她一番,褪去了一身职业装,青春了不少,脸上还带着些病态的苍白。
两人去夜市买了一些小食,又回到湖畔边,靠着护栏吹风。
陈厌撸了一把小串,问道:“之前的案子,委员会后续怎么处理的?”
蒋浅将手里的热橙汁递给他,平淡道:“按盗窃案处理,一切都是鬣狗帮做的,至于林理事跟演神者,在对外公布的结果中,肯定不会有任何戏份。”
“所以你是不满意这个结果才辞职的?”
蒋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陈厌已经去过委员会了。
她侧过头笑道:“当然不是,别忘了,以前我就是专门负责处理公关事宜的,已经习惯这种做事方式了……
只是之前,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脉搏跳动得越来越无力,我当时很害怕。
害怕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半点有趣的回忆都没有。
像陈先生,你们可以在漫长的生命中,不断游历不同的世界,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苦恼。
所以我想,如果自己能活下来,一定要换另一种方式生活。”
“嗯。”
陈厌嘟囔一句,不置可否。
蒋浅看他一眼,垂下了头。
她清楚,在演神者眼里,她的想法与愿景,幼稚、无趣。
“对了陈先生,我现在还不知道,鬣狗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