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是她亲生女儿。
“你也怀孕了吗?”我故意扭曲她的意思,也学着她那样笑,这种虚伪的笑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不对,甚至可以说是与生俱来。
谢茵的脸上划过片刻僵硬,随后她道,“祝贪,你演技越来越差了。”
“我这不是跟您学的吗?”我将皮夹子收回去,怜悯地看着地上的纸钞,不知道是在怜悯他们,还是在怜悯我自己。
“钱我会打给你,不过你也别装着一副跟我关系有多亲密的样子了,我知道你恶心,我也膈应。”
“我给你一张这样的脸,或许你应该换个态度对我说话,我要是你,就好好抱着金主的大腿,没准还能有出头之日。”谢茵轻嘲地看着我,怀里的猫也眯着眼睛不屑一顾地打量我。
我没说话,只是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轻飘飘丢了一句话落在她脚边——
“你老了,好自为之吧。”
绕出刘家巷,我又重新打了辆车,靠在车子后排椅子上,闭着眼睛,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要说我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不想把我的激动和愤怒表现在他们那群人面前,我也不肯示弱,哪怕和他们这样鱼死网破,也不想处于弱势。
谢茵和谢婷在千方百计地刺痛我,我知道,他们母女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我也不是。
我讨厌他们可能更超过我讨厌黎悯,起码黎悯能给我钱,而她们不能。
她们就像是吸血鬼要把我抽干。
我缓缓睁开眼睛,打开微信给黎悯发去了一条信息。
【greedy:黎悯,在吗?】
五分钟后,微信提示音使得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看到黎悯发来了回复——
【黎:?】
我犹豫好久,终是打了一排字过去——【greedy:我身上钱不够,之前在你那放了三万块钱是我的全部家当……能不能再借我一万?】
【黎:……???】
随后他发来一条语音,我点开,熟悉的嘲讽腔调传入耳朵,【祝贪,才多久没见,你去赌博了?】
我咬着牙打字,【greedy:我手机屏幕摔碎了,要换。】
【黎:什么手机要一万块?】
【greedy:iphonex镶他妈两百颗钻一万g内存私人订制漆金版。】
【黎:……】
【您收到一笔转账,请确认】
【黎:利息番倍,两个月后还我五万。】
【greedy:你比放高炮的还要暴利!】
【黎:忘了和你说了,x我上个月就收到了,还没上市的时候他们就送了我好几部内测版,我房间书架第二层。】
【greedy:……行,你有钱你牛逼。】
该死的资本主义!我咬着牙关掉手机,随后提现了他转我的一万块,让司机掉了个头去银行,这笔钱我得打给谢茵。
我是银行里最后一个客人,保安甚至开始收拾卷帘门,太阳落下山的时候,我从柜台前面离开,表情一片阴郁。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需要拖多久,我身边的所有人,他们几乎都不想我好过。祝怀也好,谢茵一家人也好,杜老六也好,黎悯?黎悯大概也是这样吧,即使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活得如此浑浑噩噩,真是和行尸走肉还没区别。
唯一可以慰藉的大概就是自己的金主黎悯除了在嘲讽我伤害我这件事情上登峰造极之外,别的事情甚至很容易说话。
所以我才会第一反应问他借钱。
攥着手里的手机,我考虑着晚上要不要找个地方去兼职,而说起工作,很可笑,也很可悲,我所学会的,就是世人嘴里最不齿的皮肉生意。
于是再次发信息给mary,很快,她那里给我了回复——
【怎么,堂堂红牌祝贪也要找兼职了?黎少喂不饱你还是怎么的啊?】
【少废话,你就说有没有。】
【明天晚上八点,天使一号后门小巷子我来接你。】
【。】
我打回去一个句号,随后再次拦了辆车钻入内,车子发动,缓缓朝着金城开去。
回到黎悯家里,我如同往常一样,打扫清洁,随后躺回床上睡觉,日子似乎还是一样的规律作息,少了的只是黎悯的毒舌而已。
徐闻这厮自从有了我的微信号,每天跟上班打卡一样,早上八点准时会看见一句早上好,我有时候会回他,有时候就直接打过去一个句号,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是我的回应方式,看见我发消息过去,就会自动跟上下一句。
如同一个一直在运作的陪聊机器人。
前几天mary带我去天使一号卖酒,一周结一次钱,今天正好是周五,他们会把钱算给我,我拎着包从教室里出去,打算找地方吃个晚饭就提早去天使一号。
结果走到一半,徐闻堵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