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怀一脸惊恐,“鸡还要整只切开来啊!”
我冲他狂吼,“你他妈喝鸡汤的时候一捞一整只鸡啊!!!”
祝怀按着凳子往后挪,“你轻点!我不就……稍微有那么点不懂吗!你喝喝看先!”
我一梗脖子,“我拒绝,我要点外卖了。”
祝怀直接把鸡汤哐当一声丢进垃圾桶里,从兜里掏出手机,“点点点!”
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突然之间对我这么殷勤?”
祝怀一本正经点头,“经历一遭你快死的事件,我发觉我得好好对你,就如同以前我们一样……”
“以前就不要再提了。”
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少年,用那双丝毫没有老去的眸子看我。
我说,“祝怀,人生没有重来,我们,错了就错了,不可惜。”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我,他说,“祝贪,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笑着摇摇头,我说,“祝怀,机会从来不是我给你的。我也没办法再给你了,你伤我太深,我已经对你有防备了。”
“可我依旧爱你。”祝怀死死抓住我的手,“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当年一报还一报,如今我们两清重新开始有何不可?”
“一报还一报……”
我喃喃着,随后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祝怀,这个世界,最无趣的就是一报还一报了。”
我倒下去,埋入枕头,用酸涩的声音说着话,我说,“到了后来,我都分不清我们是要爱,还是要赢。”
我轻轻问着他,“祝怀,你到现在,能分清吗?”
“你是爱我,还是想要赢过我,让我臣服你?”
祝怀没有说话,男人坐在我床边,脸上表情又痛又很,比起黎悯来可是鲜明多。
所以他也远远比黎悯对我用情深。
黎悯到底有多在意我,我永远都不知道,可能只有试一试我去死,大概可以衡量出来——可我又不敢,我怕出来的结果太伤人,连死都成了笑话。
祝怀伸手抚摸我的脑袋,似乎在用力克制着我的情绪,他说,“祝贪,你别这样乱想了,我承认,我也有做的过分的地方……”
我打断他的话,“不要道歉,不要认错。”
他怔怔看着我,我把脸转过来对上他的目光。
他眼里和黎悯那种绝望的美感不一样,他的眸中已经是千疮百孔废墟一片,那大概要经历无数个日夜的摧残,过渡,慢慢腐蚀慢慢从中间被蛀空,看着依旧光鲜亮丽,却从里烂到外,就如同我的。
我在想,我和黎悯会不会也变成和祝怀这幅样子。
拼命想回到过去,却拼命回不到过去。
我说,“我也不想认错道歉,所以你千万别跟我低头。我不想背负内疚而活,所以我更讨厌别人跟我道歉。这就意味着我不得不放下对他的厌恶情绪随后宽容大度地原谅他。”
我说,“为什么呢,只要犯了错道个歉就可以得到原谅,凭什么呢,你也是,黎悯也是,道歉有什么用呢……你们拿什么来还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