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泛起蒙蒙亮的时候，沙发一片狼藉已经完全不能看了，抱枕被撞落到了不知哪里，地毯也滚落着许多凌乱的纸团，散发着靡靡气息。
    半梦半醒被抱离沙发的时候，林静言没什么力气地抱住祁慕的脖子，“明天不要叫阿姨上门打扫……”
    弄成那样，被家政阿姨看到，他真的是没有脸面见人了。
    祁慕手掌微微托在林静言背上，面对面地抱着，见他累成这样竟然还记挂着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他老婆真是可爱，忍不住在林静言脸边亲了下，“叫声老公就答应你。”
    林静言温柔浅淡的嗓音透着纵情声色后的沙哑，没什么犹豫地叫出了那个几乎喊了整晚的称呼，“老公……”
    第二天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林静言听见祁慕压低了声音在接电话。
    好像是经纪人。
    “是……拍到了就拍到了吧……”
    “不用给钱压消息……会公开……”
    林静言嗓音轻轻哑哑地喊了声祁慕。
    一手撑在他身后，一手漫不经心接着电话的祁慕，立刻向那端说了句“就这样”，干脆利落地将手机挂断。
    然后，垂眸吻了下他白皙的颈子，道：“早上好老婆。”
    “……嗯，谁的电话？”林静言脸微微埋入枕间，手指抓着雪白枕头的边缘。
    哪怕是价值几十万的昂贵床垫也因清晨朦胧的暧昧发出浅浅的颤动。
    他的腰和腿是真的很软了，林静言一边发出点细碎的喘息，一边忍不住思绪发散，这就是年轻六七岁的年下的体力吗？
    未免也……
    太好了一点。
    “经纪人。”祁慕慢条斯理地道，“你的，和我的。”
    “今早，微博爆了，他们俩都打电话过来问，哥哥你没醒，所以是我帮你接的。”
    林静言倒不介意祁慕帮自己接经纪人的电话，事实上双方经纪人都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恐怕也早就做好了他们这段关系一旦被曝光的心理准备。
    连公关方案都有好几十种。
    林静言在意的是……
    “祁慕，你能不能快点结束……”
    祁慕舌尖抵腮，低笑了声，“行。”
    这么好说话？林静言微微睁眼，反倒是心里生出了点怀疑，不禁扭过头去看他。
    这一下，便望进了祁慕含笑的眼睛，“哥哥，牵个手。”
    牵手做什么？
    林静言虽然不解，却还是将抓着枕头的那只手伸了出来。
    指尖被祁慕牵住。
    然后是十指交缠在一起。
    就如同他们此刻的身体。
    手指互相缠绕的双手，蓦地抵在床上，两人指间分别戴着的铂金素圈，一模一样的款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是一对儿。
    祁慕拿着手机拍了下来。
    细微的咔嚓声，令林静言蓦然身体收紧，“祁慕……”
    “放心，只是拍了手，我哪里舍得旁人见到哥哥这个样子呢？”祁慕一边亲着林静言哄慰。
    一边用手机配图发了条简短的微博——
    【我的。】
    然后，扔开手机。
    不管自己在娱乐圈卷起怎样滔天的浪潮，只专心致志地对待眼前的这个人。
    林静言那截纤细手腕被扣在枕头上，比枕套和天鹅绒薄被还雪白的是他光裸漂亮的肩膀，在最后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情难自禁地吻咬住，喉间发出这个旖旎清晨事后的由衷低叹，“言言，老婆……”
    “我爱你。”
    “很爱你。”
    林静言漆黑的睫毛被情潮汹涌的泪水尽数打湿，他的身体似岸边搁浅的美人鱼细细颤抖着，半晌才哑着声音道：“祁慕，我想看看你……”
    祁慕慢条斯理地把人翻身过来，林静言白皙美丽的脸上春潮明艳，睫间悬着一颗晶莹细碎的泪珠，他抬起颤软的手，捧住祁慕的脸，亲在他漂亮的下巴上。
    然后，微微仰起头。
    吐露爱意，当然要看着爱人的眼睛。
    林静言看见祁慕眼底有两个小小的自己，如此美丽，他给予轻软而温柔地回应，“……我也是。”
    我们没有相遇在最好的年纪。
    你遇到的我，也不是最好的我。
    幸好，你足够坚持。
    幸好，千帆过尽，我们都没有错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