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樊婶子查看后，就说四缺一，少了一个，很可惜。
如果配成一套，价钱会更高。
如今，她就遇到了。
但是，季轻然实在看不出真假。
她对王芬芬解释，“之前家里有个差不多的，被小焕给摔了。”
“一直缺个茶碗，我就想再添一个。”
“那就买呗！”
王芬芬接过茶碗看了看。
“好像你家里都是这种颜色的东西，我娘就不中意，她总喜欢买白色的杯子。”
王芬芬问大胡子道：“你这个怎么卖？”
“这可不是普通的茶碗，这是古董！价钱……”
“哎呀呀，你说这么多干嘛！”
王芬芬打断了大胡子。
“快说，多少钱？三毛还是五毛？”
大胡子的表情，离吐血不远了。
“你这丫头，简直……”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大胡子看向季轻然，“一口价，十二块！”
“十二块！你抢钱啊！”
王芬芬一声高呼。
整条巷子的人都看了过来。
前边的鸡鸭也都嘎嘎嘎嘎地叫唤，像是受了惊吓。
季轻然叹了口气。
带王芬芬出门，欢乐固然多，可这一惊一乍的，也太考验心脏了。
“哎呦！小姑奶奶，你小点声！”
大胡子极其无奈，“你再叫，武装部的人都给你招来了！”
王芬芬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大，缩了缩脖子。
她只是太吃惊了。
季轻然安抚地拍了拍她，“小事，没
关系。”
“十块……我就要了！”
王芬芬倒吸一口冷气，“小然姐……”
季轻然对她摇了摇头，王芬芬闭上了嘴。
大胡子的粗眉拧了拧，盯了一眼季轻然。
“卖不卖，一句话！”季轻然催促。
“行！”
大胡子一咬牙，拿出张旧报纸，三两下就将茶碗裹了起来，“给！”
这人倒是爽快。
季轻然从口袋里掏了十块钱，递给大胡子。
“大嫂，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宋朝的真品，你可千万拿好，别摔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呢？”季轻然不解。
“唉！”大胡子装好钱，叹气道：“上有老下有小，多少张嘴等着米下锅呢！”
“等到这玩意儿能换钱的时候，我全家早就都饿死喽！”
王芬芬身子一颤。
季轻然对她笑了笑。
“大哥，今天咱们能相遇，都是缘分，吉人自有天相，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行！借大嫂吉言，多谢了！”
季轻然和王芬芬与大胡子告别，继续往前走。
王芬芬小声问道：“小然姐，你真的相信他的话，觉得这茶碗是宋朝的？”
她指了指季轻然手里的东西。
“芬芬，你可以这么想。”
季轻然思忖了几息，解释道：“如果这是真的，我自然不亏，对吧？”
“对啊。”
“就算它是假的，可这是七十年代的东西，等我以后结婚，我把这个茶碗当成传家宝传给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再传给我的孙子，我的
孙子再传给下一代……”
“这样过上五六十年，或者上百年，这个东西，不也就值钱了吗？”
王芬芬听得头晕脑胀。
“小然姐，所以……你买个茶碗，就是为了传给你的后代？”
季轻然笑出了声。
“我的意思是，你按我刚才说的那么想，你就不会觉得买了这个茶碗是件亏本的事。”
“好像也对。”
王芬芬又蹙起眉头，“但是……十块钱啊！”
“这也太贵了！供销社里的茶碗，连三毛钱都不到。”
“那个虽然便宜，但没有成为古董的可能性，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自然要付出更多的成本。”
王芬芬彻底晕了。
“行吧，小然姐，反正东西已经买了，是好是坏也没必要再多想。”
王芬芬又恢复了机灵劲儿，继续朝两边张望。
“这帽子挺好看的，小然姐，你要不要给小焕买一个？”
“我看看……”
两人刚在一个卖手工编织品的小摊前停下脚步，前边就传来了吵嚷声。
“快，赶紧，来了！”
“真来了？”
“废话！”
霎时间，风卷残云。
小贩们双手如闪电，刷刷地将地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扁担、箩筐、包袱、床单，眨眼之间就被小贩们拎在手里。
一大群人朝入口处跑去。
季轻然和王芬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