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的是政务主任，甘图海。
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季轻然坐过去。
等季轻然坐好之后，他才再次开口。
“季同学，最近学校里有些关于你的流言，我们这次找你来，只是想问明实际情况，你不要多想。”
季轻然是吉山省的高考状元，她的成绩放在全国都是拔尖的。
往年这样的学生，不是报考燕北就是选择去读青华。
第一志愿填报他们医科大的，少之又少。
下发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学校领导已经对她有所关注。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姑娘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用句古言来评价，这就是典型的才貌双全。
学校教委私下讨论，季轻然成绩好、样貌佳，来年夏天，可以让她作为学校的形象代表拍一套宣传片。
虽然文久芯长得也很好，可她家世毕竟不一般，不如季轻然这样的外省农村学生接地气。
结果，宣传办公室还没做出详细计划来，谣言就在学校里四处流传。
甘图海分管学生的政治思想工作，这件事当仁不让，他是第一经办人。
可从他本心来讲，他并不相信流传的内容是真的。
前几天，他在学校旁边的公交站台等车，有个年轻妈妈一时没注意，小孩子不知怎么就溜到了站台下边去。
刚好有辆公交车进站，眼见着就要撞到那个孩子。
季轻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眼明手快地将孩子抱起，又跳回了站台上。
当时看着的群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纷纷感叹，这姑娘的身手可真是干脆利落。
年轻妈妈和季轻然道谢。
她只是简单回复两句，叮嘱她看好孩子，就离开了。
这样一个冒着生命危险车前救孩子的少女，会是个出卖色相靠身体换取金钱、人品和道德都有瑕疵的姑娘？
甘图海十分怀疑。
因此，他对季轻然并没有疾言厉色，而是和风细雨。
他也知道，农村孩子生活贫苦，读书不易，读大学就更是难上加难。
万一季轻然家里真的有困难，他可以想办法帮忙。
学校有很多勤工俭学的工作，虽然大多是给了高年级的学生，但也不是不能腾出一个给季轻然。
但甘图海也明白，这事还要等谣言之事查清楚之后才能再议。
“谢谢甘老师，学校里的传言，我也听到了一些。”
季轻然没有避讳，坦然陈述。
“那些所传之事皆属子虚乌有，什么被人包养、我还坐过牢之类的说法，纯属造谣构陷。”
“甘老师，就算今天学校没有来找我，我也打算找领导们彻查此事。”
“女孩儿的名声不容玷污，咱们学校的声誉也不能受影响！”
季轻然的话语铿锵有力。
“造谣诽谤，就要承担恶果，如此才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老师们没想到他们还没说什么，季轻然已经堂堂皇皇，将一切摊开来讲。
甘图海问道：“季同学，既然这事纯属空穴来风，针对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甘图海想先听一听当事人的意见，他再说说学校对此事的看法和处理建议。
季轻然道：“我想让学校先内部彻查，如果找不到造谣者或者谣言的源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做……”
“我要报警！”
甘图海呆了。
不只他，旁边的几个学校领导也呆了。
这姑娘……
还不知真相如何，怎么就要报警了？
季轻然看了眼呆滞的几人，接着道：“我是新生，老师们对我不了解，不知事情真假，难免心存疑虑。”
“这样做起事来免不了束手束脚，也可能会对我产生怀疑。”
“我的想法是，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些质疑的时间都省了，直接让警察介入，把事情调查清楚。”
“我这样的态度也是为了和老师们表明，我行端坐正，不怕人查！”
这一席话，让几位老师又都沉默了。
坐在中间的，是分管教务的副校长，宁博文。
校长不管琐事，他就是学校里拍板做决定的人。
宁博文今年五十出头，医学专科出身，还出国留过洋，是医科大学最早获得教授学位的老师之一。
因为专业能力强，他在学校里也最能服众。
宁博文沉吟半晌，缓缓开口。
“季同学，你先不要激动，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将这事弄明白。”
“既然你说这些都是谣言，那你放心，学校定然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报警，对学校声誉不好。
再说了，这么点事就去报警，公安局都会认为他们小题大做，不值当的。
季轻然当然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