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了一眼朱大山用纱布包扎的手指头，上面还有血色渗出。
“我早就和你说过，跟着高正龙干，没有前途！”
男人不屑地撇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他那老一套的规矩，也就你忠肝义胆，对他言听计从，但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唉！”
男人叹了口气。
“高正龙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也不把你放在心上。”
“你在他那里，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男人摇头晃脑，啧啧叹息。
“镖哥，你说的对！”
朱大山捂着手掌，恨声道：“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居然丝毫不念旧情，一点小事就对我痛下杀手。”
“我这根手指头，不能白丢！”
“哈哈，这就对了！”
男人高兴地一拍桌子，“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做事，等我搞掉高正龙，就让你顶替他的位置。”
“兄弟绝不亏待你！”
“谢谢镖哥！”
朱大山郑重地对林子镖鞠了一躬。
林子镖将他扶了起来。
“老朱，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不要客气，坐下说话。”
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但是，高正龙为人谨慎，向来不单独出行，想要收拾他，怕是不大容易啊。”
林子镖感叹一句，将话头丢给了朱大山。
朱大山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表态。
“镖哥，你放心，他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对我没有提放，我找个合适理由，将他带出来。”
“到时候他身边人手不多，双手难敌四掌，我再趁机反水……”
“高正龙必死无疑！”
“好！”
林子镖高兴地一拍手，“我就等你通知了！”
……
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天。
这两日，季轻然从杜昌其那里知道许多高正龙的事。
这人掌管东南二市非常低调，从不轻易介入商贩之间，处事公平公正，杜昌其对他评价很高。
唯一不满的，就是任用朱大山。
但杜昌其也不担心，因为他卖鱼的生意这么红火，朱大山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
很快，南市就是他的天下，朱大山只能去混东市了。
季轻然暗忖。
听他的意思是，高正龙其实并没有在黑市做什么，他们挣的钱，也从来没有给他上交过。
这不就是挂个名吗？
但有时候，名声也很管用。
杜昌其和朱大山都对高正龙十分敬畏。
当然，高正龙也要挣钱。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找季轻然谈生意。
“小然，你想什么呢？”
岑晓丹拍了季轻然一下，“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想啥呢，和我说说呗。”
“没有，我就是还没想清楚要吃什么。”
她们正在食堂打饭。
午餐时间，饭香扑鼻，人头攒动。
“吃鱼吧。”
岑晓丹嘟囔道：“那天我妈不知从哪里弄回来一条鱼，味道特别好，我到今天都忘不了呢。”
“可惜那鱼很难得，她后来再没有买到，不然的话，我就请你到我家吃鱼了。”
季轻然顿住。
这说的，不会是她卖给刀疤杜的鱼吧？
“晓丹，我改天路过黑市也去看看，要是那边卖鱼，我就给你带两条。”
岑晓丹摆了摆手，“你别想了，不可能的！”
“我妈说了，那鱼得提前预定，你就那么闲逛过去，肯定买不着！”
季轻然没有和她争论，只是道：“明白，如果运气好遇到了，我就买。”
“那行！”
岑晓丹拍手道：“你要真有那么好的运气，你就听我的，你把所有鱼都包下来！”
“回来之后，我给你钱！”
季轻然瞠目。
“你要那么多鱼干什么？”
岑晓丹凑近她，神神秘秘。
“不懂了吧？”
岑晓丹压低声音道：“这鱼味道奇佳，得来不易，这是什么？”
“这还是鱼吗？不是！”
“这是求人办事，给人送礼的上上之选！”
岑晓丹站直身体，对季轻然眨了眨眼，“懂了吗？”
她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不懂也没关系，你跟我混，以后我再慢慢教你！”
季轻然哭笑不得。
“先打饭，等下再说。”
两个人坐下来的时候，季轻然想到了请岑晓丹一家吃饭的事。
“晓丹，京市有哪些地方吃饭比较好？”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像松安县小饭馆一样的地方，京市这么大，应该会有。
“吃饭啊，当然是去德兴楼。”
岑晓丹将嘴里的肉咽下去，继续道：“御厨的传人，手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