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公安同志听了一路的来龙去脉,对于冯家一众人,也不抱有什么好感。
因为之前老苏家除了炫耀收音机外,一直很低调,除了说了一嘴苏清风在国营饭店和钢厂食堂干过活,另外详细的,也没怎么说。
冯贵勇懵逼了。
别来害老子!
孰料苏清风听到这一句话,反而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想到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一连串贬低的话,苏清风也懒得跟他废话,一通老拳锤上去。
能憋出这么一长串话来,只怕在来的路上时,苏二强已经想了一路了。
不愧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在这个正义感强大的年代,他们出于职业道德,没有亲自下场踩两脚,已经算好了。
说起来,这赔偿好像还是昨天晚上,从苗爱花房间里翻出来的。
他一个拳头再次砸到他柔软的腹部,这重重的一击,险些把黄建军的胆水都打得吐出来。
他一个临时工,在厂里干了几个月的活,人家可能根本不认识他这号人物。
苏清风笑了。
他甚至还抱着最后的希望,转过头,看向同样是躺在地上,被揍得像是死狗一样的黄建军,忍不住开口:
“建军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这个道理他更懂。
他头一昂,雪花再次纷纷落下。
话到嘴边,他愣是含泪吞下去了。
但是面上,他只能僵着脸,撇过头去,全当不认识这小子。
对你妈的对!
黄建军简直要气死了。
他甚至还留了个空子。
昨天打肿的脸还没有消退,结果又印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以至于冯贵勇有种牙齿都在松动的感觉。
七十年代,法律制度还不太完善。
但是听黄建勇信誓旦旦的语气,他们不禁产生一种错觉。
说着,秦烈身子靠前了一下,压低了嗓音,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担忧,“你这怎么不早点报公安?冲动了啊。”
更别说,他那只是吹牛,压根没有什么所谓的关系。
装模作样地从口袋里拿出五毛钱,丢到冯贵勇怀里。
但是话还没说口,一旁的冯贵勇,就已经被“赔偿”两个字冲昏了脑袋,不顾别人的目光,直接喊道,“赔偿!对!我同意赔偿!”
一听是公安,门口的人呼啦啦往旁边散去。
想来是他们看事情闹大了,又不想得罪苏家村的人,这才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公安叫过来,干脆让公家解决这事。
他们还真不知道,苏清风在钢厂混得好还是坏。
他笑着递出一根烟,“秦长官,上一次见面还是在省城医院。怎么有兴趣来乡下处理这种小事?”
他单手握成拳,不动声色地咳嗽了几声。
秦烈也笑了,他接过烟,但没有抽,而是笑道,“为人民服务,这是应该做的。”
秦烈喜欢按照规矩办事,他出自军队,习惯在条条框框内做事,所以对苏清风,乃至苏家、苏家村,这种有些出格的做法,不太看好。
跑!
苏家村的人就是一群疯子!
他们那可是真打啊!
这苏家村的男女老少干的是……真不错啊!
他们随行的人员中,还有一个绿军装,看周围人恭敬的态度,似乎还是一个小领导。
因此故意等了一会,让拳头落实在冯家人的身上,这才不徐不疾叫停。
正巧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洪亮的声音:“公安来了!”
他压根不知道,也不相信,苏清风和赵厂长,能有什么关系。
对于苏清风来说,花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不叫事情,更别说还有秦烈所说的空子在。
“行。”
谁能想到,还可以峰回路转,得到赔偿。
平时一杆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他,却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喊道:
“我要告苗爱花!她害我媳妇流产了!我媳妇流掉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小子!她这是让我苏二强绝后,死后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啊!”
苏清风今天不揍冯贵勇。
苏清风爽快地答应了。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可能在被他看作泥腿子的人面前说。
反正这事也瞒不住了,还不如主动交代。
甭管到底在公安中有没有关系,就算有,被冯贵勇这么一喊,也不用动这关系了!
但是秦烈怕拘留后,苏清风日后的履历上不好看,又知道这小子不缺钱,干脆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这一通话,还真有点唬住苏家村的人了。
只听得一声闷哼,黄建勇痛得泪水都飙出来,口中还在大声嚷嚷:“你怎么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是钢厂的,赵厂长伱知道吧?孙工你知道吧?你信不信我把他们叫过来?”
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