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骂人的话,分明就是戳心窝子的话啊。
干脆想着晚上再来,只是还没走远,就听到后面传来的熟悉声音:“江峰~江锋~你跑啥啊。快过来,我把今天的饭菜给你们打包了一份,横竖都是吃不下的,你拿回去,赶紧趁热吃。”
苏清风就蹲下身子,故意在老太太面前逗乐,“奶,你咋都不看我了。难道三叔一来,我就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孙孙了吗?”
听到苏三阳这个名字,老太太一下子就泪如雨下,“三阳……娘的三阳啊……三阳去哪了?是娘对不起他,那么多年没有找到他……让他吃了那么多苦……”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的人都紧皱着眉头。
苗爱花的脸颊,当即就肿了,连带着感觉内里的牙齿都有些松动,甚至能够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只是还没走到苏清风家,江锋就开始犹豫了。
县里买房子?
这孩子还真能夸下海口。
宗报国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你家老三,可能没死。我问你,他是不是叫做苏三阳?”
更别说是苏家老三那么机灵的孩子。
苗爱花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今天冒出来招惹他们家了。
有的时候,还真得靠拳头这种东西。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宗报国突然走了进来。
这一拐走,岂不是一下子就挖空了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半颗心吗?
江峰看到塞到手上的饭盒,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苏清风看着他,脑海中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
眼看苏清风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给哄高兴了,宗报国在惊愕的同时,只觉得浑身腻歪。
他转而走到老太太面前,检查起她的身体状况来。
但是她现在对于苏清风,反倒没有之前那么恨了。
她打算回去以后,就搬到镇上去,离苏清风远远的。
只是老太太现在处于情绪的点上,还是任由她发泄出来吧。
要是这张嘴拿去哄小姑娘,这不一骗一个准吗?
另一边。
苏四卫手拿着棍棒,身边跟着几个小萝卜头。
也许是刚刚苏清风倒热水时太过果断,又或者是他先前踹的一脚太过理直气壮,周围对待苏清风的态度,微微有些变化了。
家里壮劳力越多,在村里面,就越不敢有人欺负。
苏清风把冯贵勇拖出去后,刚走回来,就听到苗爱花满嘴的脏话,而一旁的老太太已经气血倒涌,就差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原本毛躁的头发,也因此变成油腻腻、湿哒哒的一坨。
请……
倒是这个老太太,没有三儿子赡养,吃了不少的苦头。
按理来说,这也足够了。
特意为了炫耀,而穿上的花棉袄,也都被血水弄脏,细细闻下,还能闻到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味。
随后,他又如法炮制地取出了苗爱花鞋子里的钱票。
她心生怯意,想要退后,但是很快想到了家里被掏空的橱柜,还有那一卷不翼而飞的钱票和小黄鱼。
他的目光,犹如锋锐的刀刃,在两人的身上游离徘徊,就好像在对一块死猪肉待价而沽,考虑从哪个地方切下。
他所走的方向,正好是先前苗爱花和冯贵勇离开的方向。
红砖瓦房,在一溜土坯房中,极为显眼。
“我看你现在心情也不大好,怕你自己犯倔,想不明白,干脆把这事说开了。先说好,这件事情,我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准确,你也不要完全相信,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宗报国的脸皮子抽动了一下。
她整个人像是迸发出无限生机一样,用期许的目光,看着宗报国,“三阳……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他才跨出树丛,来到苗爱花和冯贵勇身前,在他们的身上摸索起来。
就见老太太笑眯了眼,“这些都是给我的孙子留着的。其他人没有嗷!”
这个过程中,老太太一反常态,沉默着低下头。
摸索了一番,江锋只找到了寥寥几张票证。
她心底下意识地浮起一个念头:还好……还好是在冬天,不然这次免不了被烫伤。
仔细打量后,就能发现,这些所谓的小萝卜头,其实都是半大的少年,平日里没少跟在苏清风屁股后边,混吃混喝。
这一定就是苏家人干的!
可以说,苗爱花的做法,几乎是犯了众怒了。
这一逗,老太太立马就开心了。
果不其然,就见宗报国清了清嗓子,才吐出一句话,“其实……你家老三,可能还活着。”
鸡蛋糕并没有被压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这次苏家有难,他们自认为是苏清风的兄弟,自然应该好好帮兄弟出气。
江锋蹲下身子,微微有些嫌弃地脱下他们两人的鞋子,然后一股子酸臭味,就像是酸菜发臭的味道一样,缓缓飘入江锋的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