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贺辞言迟迟没能开口。
江故池知道他听见了,彼此沉默着,随后电话被挂断,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周夕看着贺辞言高大的背影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些不好的预感充斥着自己。
“贺辞言。”她唤了一声,可眼前的人像是没听见似的。
“贺辞言!”
面前的身影晃动了一下,
贺辞言转过了身,“小夕……我……我需要过去一趟……关姣她……出事了……”
周夕咬着下唇,她猜到了。
“好。”
贺辞言几步上前,紧抓着周夕的手,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手心冰凉。
“我现在就要过去……”
“好。”
两人匆匆地出了超市了。
贺辞言正在买最近的机票赶过去。
路途漫漫,十几个小时,贺辞言怕自己过去什么都没了。
“我陪你吧。”周夕一把抓着贺辞言微微颤抖的手。
这期间贺辞言好几次身份证都输入错误。
“我陪你过去,我帮你订机票。”
贺辞言深深地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
在飞机上的时间是很漫长的。
两人心里都不是很自在,毕竟这种事谁都不希望。
江故池现在还在医院,在飞机上也没联系。
一下飞机,贺辞言就开始给那边打电话,只是一直都没人接听。
两人又朝着医院赶去。
刚从电梯下来,贺辞言朝着icu的方向跑去。
一眼就能看到江故池站在外面。
“小池。”
两人跑过去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贺辞言看向了病房里,关稚跪在地上,四周的医生护士一脸凝重,带着惋惜。
不知不觉中江故池也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了。
贺辞言脚步沉重,他的目光落在了关姣的身上。
关稚的哭声还在继续。
贺辞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边的。
床头的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
心脏早就停止了。
“……”
贺辞言张了张嘴却连话都没能说出来。
关稚拉着关姣的手,“我们回西北好不好,我不逼你了,我不逼你了,我们回西北,你醒醒,醒醒啊。”
可不管关稚怎么拍打摇晃,床上的人都是毫无生气。
贺辞言上次离开的时候,关姣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此时躺在床上好像轻飘飘,一点儿重量都没有。
“关姣。”
贺辞言声音沙哑,他又走近了一步。
“关姣……沈念枝……”
之后的一切好像都进行得很快。
关姣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关稚说妹妹不想回家,所以留在了国外。
他们也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两人都没什么朋友,葬礼很是简单。
贺辞言没能见到关姣的最后一面。
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这些天都是死气沉沉的。
从墓地出来,周夕躲在一旁给潼潼打电话。
好几天没回去,潼潼看样子是很想念爸爸妈妈。
“我们很快就回去,我和爸爸这几天比较忙,你乖乖跟着奶奶和外婆。”
“好,我们会很快回去的,等妈妈回去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周夕跟着那边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贺辞言和关稚几人在说话。
随后贺辞言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走吧。”
周夕点了点头。
两人从墓园率先出来。
在路边等着江故池和关稚。
贺辞言和关稚接触得并不多,以前关稚在国外读书,贺辞言也只是知道沈念枝有个哥哥,不过从来没接触过。
后来沈家出了事,关稚也看到过贺辞言几次,只是那个时候沈念枝不想和贺辞言有接触。
再后来也只是在西北见到过贺辞言,得知他是江故池的哥哥。
周夕穿着黑色的长裙,垂下眼看着与自己交握的手。
“都结束了吗?”
“嗯,都结束了,我们明天的飞机回去。”
周夕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贺辞言的手。
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关稚和江故池也都过来了。
关稚会在这边住几天,过段时间也会回国,他说想回西北了,很想念在那边开民宿放羊的日子,所以他要回去。
江故池犹豫了之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你也可以留在这里重新开始。”
关稚只是摇着头,“没办法再重新开始了,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别人的女儿是女儿,自己的孩子也会遭报应的。”
他们兄妹俩但凡没心没肺一点,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