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完全不担心这个要求会被驳回。
只是原本漆黑的双眸似有一抹红光闪过，转瞬消失。
仿佛错觉。
沈奕低着头在闫禾的肩膀上碰了碰，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勾着他的神志，躲不开，也不想躲。
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着急。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
“知道了。”
闫禾对于他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觉得为难。
毕竟她来到小世界本来就是因为幽溯。
如果不跟着他，直接回去就好了。
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同样的我也有要求。”
“你说。”
沈奕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其他的事情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他就是自私。
甚至希望，在自己离开后，闫禾也能够永远记着他，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再与其他人做朋友了。
这么一想。
刚刚升起的好心情瞬间又往下跌了跌。
“以后睡觉前一定要关窗。”
“嗯。”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嗯，”
“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吧，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
“好。”
“那明天就去检查一下，最近咳嗽得厉害了。”
“好。”
一个一个要求下来，他都耐心十足的回应着。
低落的情绪像是走阶梯一般，一点一点的开始回升。
变化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一句话。
能让他生，也能让他死。
闫禾说什么，沈奕就答应什么。
听话得不行。
她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推了推：“那现在你可以去睡了。”
“……”
没动。
……
也不是那么听话。
“沈奕，刚刚答应我什么了？”
应的时候非常积极，可是行动上却半点没有体现出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了，你再不去休息，天都快亮了。”
“……”
还是不动。
赖皮鬼。
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非但没有起来，还黏得更近了。
哼哼唧唧的不像是沈奕的风格：“我怕一松开，闫闫就不见了。”
“……不会。”
“那闫闫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
“沈奕你别……”
得寸进尺。
“不可以吗？”
身前的男人手一松，往后退了些，却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只是语气有几分落寞。
听着烦人。
最后闫禾还是妥协了。
只是严令禁止他越过半米的距离，否则她马上就走。
两只手轻轻搭在一块儿。
最后慢慢的变成了十指紧扣。
沈奕转过头借着那一点点的光亮，在那张精致的侧脸细细描绘。
“如果能永远跟闫闫在一起就好了。”
不需要她回应。
重新闭上了眼睛：“如果闫闫只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从见到的第一眼。
他就想要那双凤眸只看得见自己。
但是显然对于他的身份来说，这是个奢望。
即便没有生病，他的寿命对她来说，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
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抓紧。
像是要把她牢牢得绑在身边一样。
“不是答应了会一直陪着你吗？”
闫禾闭着眼睛，任由他动作，这回倒是没有再让他撒手了。
“既然答应了，自然是不会食言的，你就安心睡吧。”
身旁的人似乎轻笑了声：“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应该是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人睡着后。
闫禾才睁开眼去看他。
放在中间的手还被紧紧的牵着。
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更没有安全感一些。
在避开幽溯的千年里，她时常会想他，但是从来不担心他们之间会没有机会开始，也不担心他们会形同陌路。
也许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那么她也不强求。
又或许是他每日每日的来到神殿前等她，风雨无阻，给了她底气。
总之，她不害怕开始，也不害怕就此别过。
感情之事，总归是强求不来。
但是幽溯突然的清醒，还有他控制不了的情绪。
以及沈奕的一切行为。
似乎都在告诉她。
他在害怕失去。
他比自己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