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良家妇女确实犯法,使良家妇女做妾更是为律法所不容。
而她也确实是痛苦的,她受了那般多的罪,容忍了太多的不是,只为了求一个容身之地,只想将弟弟平平安安带到大。
许久后,许是太累,许是终于哭不动了,桑拧月伏在素锦怀里一动也不动了,片刻后竟然缓缓睡了过去。
睁开眼时,她眼睛刺痛,看着头顶的帐幔人都是恍惚的。
她眼泪都滚出来了,整个人耷拉着脑袋缩着肩膀哭的泣不成声,“我没得罪过她啊,她怎么这么狠呢?她之前陷害我,让我嫁到了王家,我都没想要报复她。是她对不起我啊,她怎么有脸继续害我呢?我是上辈子挖了她家的祖坟了么?我欠她的么?”
桑拧月扑到素锦怀里,哭的直打嗝,“素锦,是周宝璐害我啊,她害了我第一次,还要害我第二次。她把我前半生都毁了,她还要毁我后半生。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有了这样一个表姐,素锦我好恨当初去了周家啊。”
而她进了肃亲王府,周宝璐的算计也就得逞了。她当然也不怕桑拧月事后报复,毕竟,只要桑拧月不憨不傻,在事情已成定局的情况下,究竟如何做才对最有利,想必她心中也清楚。
而在周宝璐看来,桑拧月死守着一个出身,顾自清高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被人欺辱,还不是没人撑腰?
桑拧月只摇头,她沉默片刻说,“我不要补偿,我想让她服罪,让她和我道歉,这可以么?”
素锦心抖了抖,心想,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武安侯啊。冷硬的不近人情,看人的视线丝毫没有温度,让人不由得打哆嗦。
她们俩从小关系虽然平平,但也没有到结仇的地步。直至周宝璐将她的亲事推到她身上,两人关系才急转直下。她知道那表姐是个心思歹毒的,可她全然没有妨碍的她的利益,她为什么几次三番要害她?
桑拧月几次挣扎都被他轻易压下,她气的又想哭,可她又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便吸吸鼻子努力忍着眼角的泪意,努力忍住不看他,只将他当个摆设。
桑拧月气坏了,又气又羞,“你是救了我,可你也趁人之危占了我许多便宜,若不然,你如今怎么会在我床上?”
之后想起这是自己的房间,桑拧月便突然伸脚去跺他,“侯爷回去吧,我今夜心情烦躁,无意留侯爷夜宿在此,侯爷还请回侯府去吧。”
可周宝璐为什么不敢呢?
沈廷钧看她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如今眼皮红肿着,泪却如雨下,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可怜的厉害。他原本还想逗逗她的心思立马停歇了,忍不住就将她抱着怀里哄着安抚着,“都是逗你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对。”
“她想将你送到肃亲王府做妾,换取周父进京为官。”
但这世上哪里都有例外。
沈廷钧忽而皱眉,他拧过桑拧月的脸,替她擦掉眼角的泪,蹙眉问她,“你说是周宝璐害你嫁到王家,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再说回武安侯府,当她的冤屈与武安侯府的百年清誉比起来,即便公正如老夫人,即便老夫人再怎么心疼她的遭遇,怕也不会站在她这一方,不会把周宝璐舍出去。
对他心软就是对她自己残忍啊。
这样的境况下,就不如进肃亲王府做妾。
沈廷钧目光沉沉看着她,“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桑拧月吸吸鼻子,“我怎么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你们这些人心思多的跟筛子眼儿似的,我又没有长一副玲珑心肝,怎么能猜透你们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就像是王文韬的两个儿子一样,看人的眼光总是带颜色的,虽然他们年纪小,可他们嘴里时常吐露出女子的身体器官。若是这样的污言秽语传到清儿耳朵里,而被大家议论纷纷的是她自己,他不觉得清儿能不气不怒不动手。
桑拧月便疑惑的问沈廷钧,“可是为什么呢?给我下药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沈廷钧禁锢着她,桑拧月正在气头上,便对着他又拍又打。此时她哪里还记得起眼前这人是大权在握的朝中重臣呢?
她只想到,沈廷钧是周宝璐的大伯哥,他们才是一家人,即便是为了侯府的清誉,沈廷钧指定也会护着周宝璐。
素锦就巴拉巴拉将事情吐露个干净。
可很快,她察觉到有人在揉捏她的手,她看到沈廷钧正斜倚在她身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就如她之前想的那样,王府多美人,桑拧月想出头,还要低头拉拢她,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侯府的夫人。也因此,桑拧月只要识时务,就会讲此事隐瞒过去。
就比如新昌侯府的许知君,因新昌侯府子嗣困难,新妇进门五年都没能诞下子嗣。府里的老夫人心急,可有不想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生下府里的金孙,所以,还不是找了门路从外边买了良妾来。
最后还是门外的素锦实在忍不住了,推开门闯了进来。
沈廷钧看她疑惑不解,看她愁苦的皱紧了眉头,